痛!
好痛!
金生水睁开眼,紧随而来的是海啸般席卷的痛苦,全身的痛感神经似乎在同时发力。
自己不是死了吗?
应该是死了吧!
对于依旧能体会如此清晰的痛感,金生水疑惑不已,他记忆里的最后画面是大毒枭精准刺向他心窝的匕首,以及蜂拥而至的友邦军警。
混杂在人群中的那位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就是“刺猬”吧?
原来“刺猬”长这样啊!
平平无奇,很符合一名隐蔽战线工作者的任用标准。
他脸上的表情是焦急?担忧?悲伤?
嘿,看来自己作为“刺猬”的线人,表现得很出色嘛。
可惜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是永别!
不过在自己协助之下,\"刺猬\"活捉了跨国大毒枭,并成功捣毁其背后庞大的犯罪组织。
自己算是亲手替老爹老娘报了血仇,“刺猬”这位为数不多的朋友也能凭此立功受奖,自己这二十多年没白活。
再想到“刺猬”一边写报告一边流马尿的样子,金生水就想笑。
事实上,他确实也笑了出来。
但脸部肌肉扯动带来的剧烈痛感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金生水这才关心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全身都被束缚着,动弹不得,视线只能看到眼前的画面。
他所在的地方像是地下室,只有头顶一盏老旧的白炽灯射下来一片暗淡的光芒。
空气中夹杂着血液变质的腥臭味和霉菌的潮湿气息。
他目光所及的其他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
通过专注观察周遭环境以转移注意力,金生水全身的剧痛稍微减缓,这是他缓解疼痛的经验之一。
舌头和眼球是金生水目前唯二能自由活动的器官,他操纵着舌头一颗一颗检查起牙齿。
下颌骨右侧槽牙少了两颗,上颌骨门牙少了三颗。
舌头在口腔里滑动着,突然,金生水一顿,不敢再动弹舌头。
舌尖的触感让他明显感觉到到,他的舌头居然从脸颊上漏了出来。
左脸被从嘴角割开了?
舌头顶开伤口产生的强烈痛感和口腔内再度浓郁起来的腥咸证实了这一点。
金生水对身体有着超强掌控力,他虽然无法查看脖子以下的部位,但是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受伤的严重程度不会弱于脸部。
卧槽!
这究竟是哪里?
老子下地狱了?
割脸地狱?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就在金生水陷入某种妄想中不可自拔时,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深处,一道平平淡淡的男声传来。
紧接着,是“咚咚咚”三声指关节敲击金属的声音。
金生水立即将目光射向黑暗深处,却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形暗影。
“谁?”
金生水试探性的询问,但没有获得任何回应,他立即选择了闭嘴。
地下室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的生水不再言语,与“刺猬”探讨过相关应对经验。
目前的处境过于诡异,任何多余的言语和表情都有可能带来变数,以不变应万变是此时的最佳选择。
后知后觉,金生水对于自己的嗓音感到了极大的违和感。
他笃定刚刚发出的声音绝对不属于自己。
在某个时间段内,一个人的声音确实可能会因为生病、吸入某种物质或者进行某种专业伪装而产生改变,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能轻易分辨出哪种是改变后的声音,因为两者在音色和节奏上都存在差异。
金生水轻易就分辨出了那嗓音的音色属于声带正常的少年,且不经过任何伪装。
勉强接受了这一客观事实,再综合诡异处境,纵使是一向谨慎并坚定信仰唯物主义的金生水,也不禁生出了那个经典的疑问:
难道自己穿越了?
“吱——”
“呀——”
黑暗的深处突然裂开了一道光,照亮了一扇厚重的铁门,随即光线又被关上的铁门阻隔。
金生水借着门缝漏进来的光惊鸿一瞥,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女人闪了进来。这是一位极其漂亮的女人,特别是那双眼睛,透着罕见的明媚。
黑暗中,女人身形不停,鞋底踏在地面,发出规律的碰撞声,极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