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生水对待高梨宫和锦衣卫的态度,其实与花郎徒是一致的。
狗咬狗嘛!
区别在于花郎徒选择了积极促成,而金生水选择了冷眼旁观。
或许等到力量再强大一些,金生水也可以做些什么,但不是现在。
金生水自问他对于锦衣卫的厌恶在于后者直接造成了少年金生水的死亡,而且作为大明官面上的机构,对一个十五岁少年使用的手段太过于残忍了。
这一夜,金生水睡得极不踏实,他总是会在梦里看到那个花郎徒的中年男人,在跳过一场诡异的舞蹈后,满脸狰狞地扑向自己。
这是共享视角的后遗症吗?
朴银彩能否看到自己的视角?
加入花郎徒的条件就是要足够变态吗?
……
即便新床很柔软很舒服,金生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各种思绪和疑问像是海边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又像是一团乱麻,如何都找不到线头。
他索性起床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来到了客厅。
看看时间,凌晨四点,江鲫应该已经睡了。
金生水喝了一壶冰镇葡萄酿,可是酒精也依旧不能麻痹他的大脑。
金生水知道,他考虑再多,其实核心问题只有一个。
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
那就是是否要将锦衣卫正在策划的行动告知庆虎。
扪心自问,庆虎虽然人粗鲁了点,但是人讲义气,对下属出手大方,也不会画大饼。
不管在前世还是现世,这样的上司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而锦衣卫的行动一旦开始执行,不论能否成功,作为总护卫长的庆虎,都是要承担至少是“不察”这个责任的。
高梨宫内部的各个山头本就暗流涌动,庆虎和喜督的矛盾甚至已经公开化了。
如果庆虎在这个时候吃了挂落,其他势力不得一拥而上,将庆虎吃干抹净?
这是金生水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如果要告知庆虎,该通过怎样的方式呢?说朴银彩入梦,然后自己以反向视角看到的?
这当然不行,即使是庆虎,金生水也没有单纯到告诉对方自己的秘密。
当第三壶葡萄酿下肚,金生水的思维反而愈发跳跃。
就在这时,客厅大门处传来了开门声,金生水看了过去。
是火蝠还是那位未曾谋面的单山君?
当火蝠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金生水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走到金生水对面坐了下来。
他也拿出了一壶葡萄酿,对着金生水举了举。
“欢迎加入第一特殊分队。”
金生水举着酒壶与火蝠碰了一下,而他的目光仍旧一直停留在火蝠的脸上。
火蝠仰头干了半壶酒,一抹醉,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微笑问道:
“怎么了?我的脸上是有什么吗?”
金生水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火蝠,即便他脱去了厚实的黑色罩袍,露出了一张颇为帅气的脸。
以及举起酒壶,衣袖滑落,露出的完好的胳膊。
“你的皮?”
金生水还是问了出来。
“我也觉得很神奇,那天我拼尽全力,以为自己要死了,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火蝠似乎心有余悸,将剩余半壶酒一饮而尽,继续道:
“但是当我躺在康复室的病床上,看着身上的硬壳一点点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我的夙愿就这样轻易实现了。”
“恭喜恭喜!”
金生水再次举壶,向火蝠祝贺,他也为火蝠感到高兴。
“康复室的老滕觉得这是奇迹,要知道我的旧伤不是凡火造成的,高梨宫的许多药剂和修复剂都无济于事。”
火蝠目光灼灼。
金生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到了此刻,他已经明白这个所谓的奇迹就是木行活性因子和水行活性因子。
他知道火蝠知道,火蝠也知道他金生水知道,但是金生水不想承认。
“嗯,这样你就不用去求马博士了。”
金生水转移话题。
火蝠顿时明白了金生水的态度,也不去挑明,心里有数就行。
他又开了一壶酒,却已经是换成了来自大明西南地区的烈酒剑南春。
“是啊,不用去求他了。”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