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命令,一道来自正在遭受死亡威胁的宋济元,一道来自庆虎,局势真就发展到了马迎玖将刀架在宋济元脖子上割肉的地步了。
金生水和曾千户反应最为迅速,一个抱起宋卿书,一个架着宋济元,瞬间将父子俩带离客厅,落点是一处先前预设好的指挥阵地内,里面埋伏着一群早就严阵以待、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属于布政使标配防卫力量。
与此同时,庆虎已是一拳砸向了马迎玖的背心,这一拳简洁明了、毫无保留。
面对马迎玖,庆虎用上了全力。
然而,庆虎的拳行至一半,就遇到了阻力,仿佛砸在了一面黏稠致密的软膜上,再难以寸进。
无数灰色裂纹从庆虎的拳端向四周扩散开来,裂纹波及之处尽数化为齑粉。
客厅地板裂出一道沟壑,墙壁和屋顶像是被劈了一刀,落进了月光。
“叛徒!”
这声爆喝来自战缨,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庆虎,眼底泛出血红,她腾空而起,以泰山压顶肘击向庆虎太阳穴。
然而下压途中,一柄细长骨刀自她胸口蓦地破胸而出,骨刀刀刃翻转向上硬挑,与战缨下坠的力道向碰撞,却轻而易举地劈开了战缨半边身体。
骨刀自背心没入,从锁骨划处,又丝滑地劈向半空,将骨刀上沾染的血滴甩得干干净净。
血珠落地,战缨的尸体落地,已然毫无声息。
周千户挥舞了一下完全化为丈长骨刀的左臂,疾步绕后,直直地刺向马迎玖背心。
骨刀同样遭遇了阻碍,无法寸进。
马迎玖脸色阴沉,她没有在意身后的周千户,而是一直死死盯着庆虎。
“为什么?”
没有咬牙切齿,没有心灰意冷,马迎玖仿佛在聊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庆虎没有回答,他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大汗淋漓,拳头上爆发出的金光与那层无形的膜形成了激烈的拉锯。
两人之间,在地板上生成的沟壑还在加深加大。
“因为你触犯了大明律!”
声音自头顶传来,威严浑厚。
马迎玖微微抬头,就见一柄染着月色的铁剑从天而降。
“司马家的金蟾剑?好啊,宋济元的亲卫居然是司马家的人,你们为了我当真是煞费苦心。”
马迎玖面色冷峻,她暴喝一声,自体内爆发出一层红光晕。
周千户迎头遭受火红光晕的猛烈冲击,向后倒飞出去。他的骨刀被光晕沾染浸透得火红,竟化为了齑粉。
庆虎拳头上的金光被火红光晕尽数吞噬,光晕突破金光的阻碍瞬间缠上了他的手臂,如同附骨之蛆。
噬骨之痛激得庆虎毛发根根站立,意识到任由火红光晕继续扩散,胳膊必定不保,庆虎当机立断,却是挥拳砸向了自己的胳膊,准确说是胳膊上正在火速弥漫的火红光晕。
激战中心,火红光晕自马迎玖体内爆发扩散,驱散庆虎和周千户之后,又蓦然回缩,马迎玖整个人被火红光晕包裹,随着飞速回缩,马迎玖身周的光晕越来越致密,越来越鲜亮。
她举起了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形成剑指,火红光晕向她的指尖汇聚,与那从天而降的铁剑剑尖相触碰。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死寂。
指尖与剑尖相触碰,红晕与月辉相碰撞,瞬间就形成了光爆。
先是耀眼的光弥散开来。
刚保下了胳膊的庆虎,下意识遮住了眼。
随即是无形的光波席卷向四面八方。
庆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飚射而来的桌椅板凳进行了亲切会面,并随着桌椅板凳一同向远方翻滚,在断垣瓦砾里随波逐流。
一公里以外的指挥阵地内。
观察到异常的禁卫军迅速转变队形,将宋济元和刚刚清醒过来的宋卿书父子两护在中间。
宋济元怔怔地看着那道冲天而起又卷向四面八方的光波和瞬间化为废墟的别院,一阵后怕。
天崩地裂的声响传到宋卿书耳内,他呆滞的眸子突然闪动了几下,随即他猛地起身就要冲向别院,却被禁卫军死死拦住。
“小玖——小玖——”
儿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顿时惊醒了宋济元,他猛地抬手,但对上儿子那双倔强的眼睛,又无力地落下,他感觉意尽阑珊……
光波散尽,漫天的灰尘里,一截断剑旋转几圈,无力地插进焦黑的泥土里。
随即,一道矮小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