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他的目光落回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夫妻俩。他确定他们已经没救了,但有人还在施救。
透过人群的间隙,他震惊的发现,不知何时,丈夫与妻子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正此时,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踉踉跄跄地挤进了人群,随即人群里爆发出两道撕心裂肺的哀嚎,不一会儿,老奶奶像发疯似的在人群里嘶吼着、呼喊着孙女的名字,像是深冬里亲眼目睹崽子被冻死的老野猫。
当她终于从女老师手中接过小孙女时,顿时瘫倒在地,她与闻声赶过来的老伴一左一右紧紧抱着小孙女,爷孙三人抱头痛哭。
金生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温柔拍了拍他的胳膊。
“走吧,你要迟到了!”
温柔叹了一口气,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金生水又等了片刻,直到夫妻俩都被盖住了脸,这才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等到奇迹发生。
一路步行,走向指挥学院,金生水和温柔一路恹恹。
“你车不要了?”
“皇城根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会有人出面善后的!”
“哦。”
金生水回了一声,继续问道:“打伤你的人和那名肇事者,你认识吗?”
“苗家的人!”
“长安苗氏?苗擒虎苗同知家的?”
“是!”
“哦。”
两人继续向前走。
温柔欲言又止,他担心少年在冲动之下会干傻事,但看着少年依旧戴着的面具,回想少年刚刚被用枪顶着头时的表现,他又觉得自己是多余担心了。
沉默良久,金生水又问道:“打伤你的人是什么实力?”
“己级巅峰,半只脚踏进戊级了。”
“那名肇事者具体是什么身份?”
“苗擒虎的亲侄子、苗家老三的嫡子苗礼鲲。”
“哦。”
“你刚才说这么恶劣的事故发生在皇城根下,那对这个苗礼鲲会有什么处罚吗?”
“赔偿会有的,包括对那对夫妻的家人,但是对于苗礼鲲的处罚……”
温柔沉默了。
金生水点点头,不再言语。
从凤凰大道拐入一条双向四车道马路,再往前行走一百多米,正前方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门,大门分为中门和两扇侧门,中门上悬挂着一道牌匾,正楷“锦衣卫指挥学院”,落款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方绩恪。
门口戒备森严,人员进出都要出示证件。
今日是培训班开班的日子,门口站着不少家长。
温柔将金生水送到门口,就在守卫的要求下止步了。开班日,非学员一律不准进入,温柔即便身为镇抚使也不行。
金生水与温柔挥手告别,摘下面具,向负责审核的锦衣卫出示证件。
审核人员对金生水的年龄表示怀疑,但在确定证件真实之后,放金生水通行。
今日中门大开,金生水在老学员的引导下从中门进入指挥学院内部。
一入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占地约五亩地的矩形操场,操场一律青砖铺地,与正面那栋青砖黑瓦的三层主楼和两侧飞檐翘角的二层木楼相得益彰。
此时,操场上三三两两聚集了好些人,大部分是来交际、凑热闹或者迎新的老学员,只有少部分才是今天来报到的新学员。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金生水一边与一位自来熟的老学员攀谈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蓦地,他目光一凝又自然移开。
他在一处聚集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影的主人显然是那群人的核心。
正是苗礼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