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铮和小丝瓜起身说道:“领命!”
龙寂樾摆摆手,二人躬身坐下。龙寂樾倒酒再饮,别无他话,张铮见他目中赤红,似有癫狂之色,深觉他内心积郁已久,几要爆发。心中不忍,终于问道:“少爷,这场婚礼,可是势在必行?”
小丝瓜诧道:“如今天龙门喜帖已下,尽人皆知,怎得能不作数?”
张铮看着龙寂樾:“如果...便可不作数呢?”
龙寂樾盯着酒杯,身子发颤。
张铮一饮而尽,说道:“少爷,方才风筝来报,辰兮小姐就在门外的集市上,驻足不前,不知是不是来寻你!”
龙寂樾一僵,缓缓起身,静立片刻,突然发足狂奔而去。
小丝瓜恍然若有所悟,忍不住叫道:“铮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后日便是大婚,掌门这一去,万一……”
张铮淡淡一笑,若为兄长,自然该为弟弟的终身打算。
辰兮正呆立路边,一时未想好是该去还是该走,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来,拉起她便是一通疾走。她看清了来人,也不挣扎,心道:“好,且看他还有何好说,什么仇人之女,原来也并非不可,此前种种为难样子,如今想来,可笑至极!”
龙寂樾狂躁之中,一眼瞥见那熙熙攘攘的人潮,有不少人正在向他看来,有几人显然已经认出了他,见他拉着一个女子匆匆赶路,均露出诧异神色。如今他正是快要成亲的新郎官,怎能与旁人纠缠不清,龙寂樾猛然一凛,身形微顿,手上劲道也松了些。辰兮知他顾虑,冷笑一声,瞅准一个巷子口,便将龙寂樾推了进去。
这条窄巷是个死胡同,两侧几户人家,都只剩孤儿寡母,浆洗缝补度日,与江湖中人绝无半点牵扯。这一点辰兮初踏此地之时,便已走街串巷、细细查问过了,这本是她选好的一处藏身之所。此刻集市上人声鼎沸,这几家人也都出门去了,巷子里十分安静。
龙寂樾站定了,见辰兮退开丈许,只冷冷瞧着自己,一言不发。他喉头发紧,有千言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心中一痛:“罢了,即便对她言明真相,又能如何,嫁娶礼成,莫非她能容我如此?”一念及此,更加心如死灰。
辰兮等了许久,不见龙寂樾说一个字,心中也慢慢索然:“罢了,追问此事还有何意义,他既已决意成婚,姻缘何来,难道还要向我说明?”如此一想,涩然而笑。
便在此时,闻得巷子外有歌声款款飘入,歌曰: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
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