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寂樾见辰兮神色有异,顺她目光看去,眉头一皱:“福长昕?”
辰兮道:“这厮向来排场很大,今日怎得孤身一人,鬼鬼祟祟,必有猫腻。”说罢拉着龙寂樾悄悄跟在后头。
龙寂樾心道:“管他做什么?”但见辰兮执意前往,便也由着她。只见那福长昕脚程飞快,城外小路蜿蜒交错,他倒似十分熟悉,身影未有一滞。龙寂樾跟出一段,喃喃道:“这福长昕身边惯有两个亲随,乃一对兄弟,凡事形影不离,今日竟未跟着。”
辰兮冷笑一声:“他们倒想,如今却不能了。”
龙寂樾回头看她,心知有异,忽问道:“是你做的?”
辰兮哼道:“我没有那个本事,是他们自作孽。”
龙寂樾也不再问,心道:“她若出手,必定是那二人无礼在先,此事说不定还有福长昕的份。”他素知这福二爷是个酒肉好色之徒,一念及此,目中透出些杀意。
又行得一刻,远远见路边有一个小茶寮,两张矮几并五六张木凳,摊主正在忙活,像是备了些果菜,旁边的炉子上烧着水。福长昕一溜烟进了茶寮,在一张矮几旁坐下。
辰兮略一示意,二人栖身上了树梢,辰兮悄声说道:“天色已晚,此处偏僻少人,这摊主不仅不收摊,却在准备吃食,见了福长昕也不上前招呼,可见必有古怪。”
龙寂樾点点头,凝神看去,只见福长昕左右张望,似有焦急之色。少顷,忽见一行人从山中小路而来,均身着宽袖黑衣,头戴斗笠,身材矮小。这些人径直走进茶寮,有两人在福长昕身旁坐了,余人围坐在另一张矮几处。几人坐下,摊主立时沏了茶水来,茶香四溢,不同寻常,又摆上碗碟,辰兮只闻到一阵淡淡腥气,似是鱼虾海货一类,却是生的。
福长昕笑道:“诸位远道而来,不辞辛苦,在下欲好生招待,又恐不便。此番稍作安排,让诸位品尝些家乡风味,不成敬意,还请诸位不要嫌弃!”话音落下,他身旁那两人低声叽里咕噜一番,其中一人向福长昕道:“福君不必客气,我家大人此来乃有要事,帮你只是顺手,你答允之财帛现在何处?”口音怪异,非中土人士。
福长昕听罢咳嗽一声,道:“财物甚多,都在府中地窖里,待咱们事成之后,自然全数奉上。此番我带了一本秘籍献与大人,此乃在下祖父和父亲穷毕生心血所创的枪法,威力无比,大人既要组建军队,应当合用,这也是在下的一番诚意。”自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上。
那人低声说了一番,另一人听了,将册子拿过扔在桌子上,冷笑着说了几句,全似鸟兽之语,另一桌人听罢全都“嚯”地站起身来,对福长昕怒目而视。
先前那人说道:“大人说了,你们中原的武功全是摆设,没什么可学,我东瀛功夫才是天下第一!若不是需要财帛来买兵刃马匹,我东瀛武士何等尊贵,焉能受你驱使,不自量力!”
另桌众人均露出讥笑,一人还装模作样对同伴拔刀比划,同伴立时跪地求饶,口中似说着蹩脚的汉话:“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四周观看之人无不哈哈大笑。
辰兮听得身旁“咔咔”之声,低头一看,龙寂樾已将拳头捏得青筋凸起,她急忙覆手上去,安抚道:“莫急,先听听他们图谋何事,再行打算!”
龙寂樾森然道:“还听什么,这厮和父兄积怨已久,屡欲取而代之,我早得风筝回报,这一年多来他暗中搜刮钱财、招揽人手,我断定他数月之内必有异动。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勾结倭人,行此大逆之事,实在丢尽了中原武林的脸面,我容他不得!”
辰兮点点头,心生一计,附耳过去说了几句,又将一物交在他手中。龙寂樾微微一笑,叮嘱她小心,辰兮便溜下树梢。
茶寮里,福长昕正悻悻收了枪法秘籍,向众倭人拱手告罪。那倭人头领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又和福长昕一来一回说了起来,开始详谈如何偷袭大福镖局的大本营,将福家大少爷杀了,再去地窖里搬金子。
谋划一番,忽觉四下里阴风阵阵,穿堂而过,福长昕打了个冷战,心内警觉,起身四望,只见月色朦胧,漫山树木枝叶交错,影影幢幢,大有鬼气。
福长昕走到外面,正狐疑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只见他蓬头垢面,脸色青灰,目光阴冷,不似活人,一张巨口开合之间,吐出的竟是个尖细女声:“三郎,你好啊......”
福长昕听得“三郎”二字,端的浑身一颤,倒退几步:“你...你叫谁?......”
那鬼瞬时又近了些,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