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寂樾目光一寒,杀心已起,暗暗运力到掌,趁谢三斧注意力都向他下拜的坛主身上,正欲飞身上前。突然,一条人影抢在了他前面,朝谢三斧直扑过去。
谢三斧也非等闲之人,耳后听得衣衫响动,应变奇速,回身与来人“呯”地对击一掌。那人身形微顿,却间不容发又拔出佩剑,“刷刷”几剑连击谢三斧要害,直逼得他向后退去。
龙寂樾一怔,这人竟是方沈岳。
谢三斧也十分诧异,当下一边接招,一边喝道:“姓方的,你这是作甚!”
方沈岳微微一笑:“路见不平。”剑招变幻,如行云流水,又招招致命,甚是辛辣。
谢三斧大怒:“这是天龙门的家务事,与你何干!”
方沈岳不再答话,只将手中剑舞得狂风卷叶,剑势周密,将谢三斧身躯牢牢裹在其中,狠刺其周身要害。
谢三斧稳下心神,见招拆招。他半生厮杀,对方沈岳这样的嫩娃娃并不忌惮。对方虽然抢得先机,但平素积累的对敌经验绝非儿戏,很快便守住门户,稳扎稳打,一面窥伺方沈岳剑招中的破绽。
二人激斗中身法大开大阖,十二龙坛众人皆后退避让,其余众门派更是作壁上观,远远看着,一时忘了议论。
龙寂樾心中疑惑,方沈岳此番又是为了什么?
还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突然,大殿四面骤然响起一片喊杀声,自门外、窗外涌进许多人来,个个挥舞兵刃,不等有人号令,便直朝龙寂樾劈砍过来。
龙寂樾飞身跃起,避过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又出指连点数人穴道,将其放倒。朝四周定睛一看,这些杀手除却十二龙坛中人,竟还有不少是自己身边的人。
原来方才为了展示夜明珠,他们已将门和窗子都用黑布遮住了,所以才能在暗中埋伏这许多人。而龙寂樾一直凝神对付古柳等人,丝毫未曾发觉。
邵博见一众人马涌入,立即高声叫道:“保护谢总管!龙寂樾残害同门、不遵祖制,天龙门没有这等掌门,大家不必手下留情!”
周遭杀手听得此言,攻势更加猛烈。他们自知单枪匹马绝非龙寂樾敌手,唯有依仗人数优势,如潮水一般狂劈乱砍,但求一刀一剑能刺中他,便能就此将他制服。
龙寂樾躲避着他们疯狂劈砍过来的兵刃,心中一寸一寸冷下去。
这些朝夕相处的面孔,几乎每一个都曾在某次任务中与他并肩作战。他以为他们已是肝胆相照之人,但现在,每样兵刃都调转过头,对准了他自己的脑袋。
那些招式,许多还是经他指点的,还练得不甚熟练,但却仍然努力地来要他的命……
一股绝大的悲哀从心底涌起,如冰海决堤,一溃千里,直冷得要把人冻僵,冻成冰疙瘩,再碎成渣滓。
天下人既负了我,那就休怪我负天下人!
龙寂樾突然仰天狂啸一声,反守为攻,“砰砰砰”几掌震飞了近身的几人,直将他们打得胸骨碎裂,五脏俱碎。
又五指成爪,向另一人头顶抓落。只听“咔嚓”一声,五指插入脑中,向上一提,将那人的天灵盖掀飞了出去,登时脑浆迸裂。
那人恐怕在临死之前,还能看见自己的天灵盖落地,惊骇得张大了嘴,双目突出,直挺挺躺倒在地。
四周众人瞧见这一幕,惊得肝胆俱颤。有些胆子小的已经拔腿逃命,继续围攻之人也立时扩大了战圈,谁也不敢太近龙寂樾的身。
龙寂樾却毫无罢休之意,径直欺身上前,又使狠招捏碎了几人肩膀,将他们身子远远甩了出去。这一下直杀出了一条血路,所到之处众人绝不敢再贴上前来。
但众杀手均心中明了,此番叛变已是骑虎难下,若不能将龙寂樾做掉,自己恐怕再无来日,所以一个个仍奋力将他围困住。
另一边,十二龙坛众人听得邵博招呼,立时蹿出十数人,加入谢三斧和方沈岳的缠斗中去,合力攻击方沈岳。
古柳、钱肖和马奎青、向丛等人,最是此次反叛的核心同盟,一力拥戴谢三斧为新任掌门。他们情知此事如若失败,以龙寂樾绝决的性子,自己绝无活路,此刻必须先助谢三斧脱困,再一齐解决龙寂樾。当下带头冲过去,拼命攻向方沈岳。
这几人都是天龙门中的佼佼者,各有绝招,且长久密谋下来,着实有些默契。这一下多面夹击,拳脚飞至,眼花缭乱,方沈岳不敢怠慢,凝神接招。左钰一声呼喝:“保护少爷!”方家的家将们一拥而上,向十二龙坛猛攻过去,三十余个人瞬间激烈缠斗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