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只听到“仓啷”一声,饮龙出鞘!
龙寂樾提剑直指姬苏瑶面门,冷冷地道:“弃暗投明,原来这般容易。你鬼计连篇,戕害我门中数人,又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谁是妖女,难道我自己没有眼睛,看不清楚么?今日要我让路,对不起,我向来没有这个习惯,谁想从这儿过,只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秦卓然和董坤对视一眼,迅速判断了形势。他们本在等待龙寂樾的抉择,担心他不能割舍儿女私情,但此刻听了龙寂樾一番言语,方警觉自己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天龙门如何向辰兮寻仇,而是他们是否要归顺诛魔同盟。一旦龙寂樾让开了身后阵门,也就是默认了今后要听从诛魔同盟的号令。
就算要报仇,就算要将辰兮千刀万剐,那也是天龙门的事,轮不到姬苏瑶在这里以势相逼。龙寂樾生平最恨之事,就是被人逼着就范。
秦卓然见他神情冰冷,紧盯着姬苏瑶,身子纹丝不动,一点要让开的意思也没有。在这一瞬间,他记起龙寂樾从来都是这样决绝的人,正因如此,他才能统领天龙门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坐上江南武林头把交椅。
所以毋庸置疑,这一次他们还是应该相信他,追随他。
秦卓然朗声道:“不错!凭你们说出怎样道理,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杀害了我们天龙门多少人,这一笔笔血债难道就不作数了么!什么武林正道、降妖除魔,我是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眼睛看见的,就是你们的剑沾了我们的血!”
手腕一转,金蟾苗刀“唰”地划过半弧,刀锋扫过夜色中的一张张面孔:“你!你!还有你!在洞庭湖,在鹤冠桥,我认得你们,化成灰也认得!我们从洞庭千里而来,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却使尽卑鄙手段,偷袭暗杀、陷阱投毒,折了我们半数人马!要说那邪魔外道杀人如麻,我看你们也不遑多让!”
董坤心中亦如明镜一般,辰兮此刻身负重伤,断难逃出生天,何时擒她不必着急,倒要令眼前局势尽快分明才好。一手扶着龙女站起来,抖了抖手中长枪,盯着姬苏瑶,冷笑道:“你想离间我天龙门中人,其心何其歹毒!呵呵,只可惜我等虽不聪明,却也不是草包,掌门在此,还轮不到你为天龙门的前程操心!我等千里归来,自然以掌门马首是瞻,今以你小人之言入我耳,实乃辱我,孰不可忍!”
众虎子听了龙王此言,人人紧握兵刃,目光直盯黑暗中仇人面孔。数月以来,昔日好友一个个死在身边,凶手近在眼前,让他们就此放过,实也强人所难。
龙寂樾环顾四周诸门派的人,冷笑道:“我不妨也告诉你们一件事,那赤焰魔君一年前就已身死,乃我亲眼所见。他做下的那些恶事,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人栽赃陷害,你们不妨去查一查,省得替他人做嫁衣!”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变色。他们当中有人是真心想替那些被赤焰魔君残害之人讨回公道,听到这个消息,又惊愕又茫然,倘若赤焰魔君当真早在一年前就死了,那许多事必然不是他所为,自己诚然是被方沈岳当枪使了。
但也有很多人根本不在乎赤焰魔君是死是活,他们加入诛魔同盟,本就是为了能在江南武林势力割据中分一杯羹,若是再能染指冰魄游龙那就更好了。但做这一切总得有个名目,这名目就是诛杀赤焰魔君。他们已经打着这个旗号扫清了许多障碍,堂而皇之地占据了许多地方,收拢培养了许多人。如今倘若赤焰魔君已死,诛魔同盟就师出无名,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顷刻便要重新洗牌。
龙寂樾眼观众人神色,心中冷笑,见姬苏瑶又要说话,当即朝四周虎子一声断喝:“动手!”
话音一落,董坤和秦卓然当先冲了出去,一众虎子紧随其后朝向四面砍杀。夜色之中不必分辨对方是何门派,所遇之人皆是敌人,一时间山坳之中又是火光冲天,人仰马翻。
众虎子早在鹤冠侨一役已见识过龙寂樾的本事,此刻有掌门坐镇,心里安定不少。又有龙王指挥得当,虽敌众我寡,仍方寸不乱,散布在近三百敌军中,直杀得胶着难分。
龙寂樾悄然转动饮龙剑,纵身而起,剑尖直刺姬苏瑶当胸。
这一剑快得看不清,夜空中只见一丝微光闪过,剑锋已触及衣衫。姬苏瑶应变奇速,腰肢轻弯成一个极深弧度,左足一点,身子向后直弹出丈余。
饮龙剑毫无一瞬停顿,剑尖一斜,紧跟着又点到肩头。姬苏瑶急忙侧身避过,腰身转过半圈,“嗖”地自袖管中飞出一条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