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瀚见辰兮低头不语,怕她心里难过,正想出声安慰,却听辰兮说道:“有几件事情,我觉得不太对劲。”
杨君瀚忙问:“什么事?”
辰兮一边回想,一边说:“在江边的时候,我曾有一阵觉得丹田鼓胀,好像要炸开似的,心里也有一股燥热,竟一瞬间难以控制,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样。”
杨君瀚一听,立刻拉过辰兮的手试了试脉。其实这三天他已经切过无数次了,生怕她情绪剧烈波动之下留下什么内伤,但都没发现有何异常,便柔声道:“也许是你当时太过伤心,所以内息紊乱,应该没有大碍。”
辰兮沉吟道:“那种感觉很不寻常。我内力尚浅,即便是正在运功的时候出了意外,也很好回转,断不会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况且我当时并未运功...”想了一会儿,叹道:“罢了,如今我一切正常,此事也无迹可寻,只能先搁着了。”
杨君瀚道:“嗯,还有什么事?”
辰兮道:“玉绵山下那一战,当时的情况你可还记得?我事后想来始终觉得奇怪,师姐身边全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门派,竟一个方府的人也没带。方沈岳作为盟主不能轻易露面,可以理解,但连左钰也不来,这就有点可疑了。据我所知,师姐对这个人极是倚重,诛魔同盟凡有大动作,此人势必亲临坐镇,如今联合众门派伏击天龙门这么大的事,他竟不参与?莫非——在那个时候,左钰,还有方沈岳的那些心腹,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杨君瀚缓缓点头:“我疏漏了,确实...方府的人都没有出现,这绝不寻常。”
辰兮又道:“还有名册的事,也奇怪得很。既然那本名册如此重要,关乎江南武林何人得执牛耳,为何丢失了这么久,师姐竟一点儿也不着急?直到今日,也未见他们派人搜寻此物,甚至对各门派的部署也没有改变,这...岂非十分反常?”
杨君瀚一凛:“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名册是假的?”
辰兮蹙眉:“若是假的倒还好,最多不过白费力气,但若是一个圈套,事情就危险了。”
天龙门若是按照名册上所记全盘部署,岂非要完全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
正在此时,只听得外间的喧闹忽然安静下来,几百人静得像空无一人。半晌,龙寂樾的声音缓缓响起:“就这样吧,行动。”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棋盘上悄然落子,江南武林这场旷日持久的对战终于走到了终点——将军!
掌门令已下,众人一齐下拜,山呼“得令!”风筝由康铎部署暗线、查证和刺杀任务,洞庭虎子继续跟随龙王返回万丈绝崖,协助黎元修为瀑布改流。而连鼎生调整了十二龙坛在西山的战局部署,也率众匆匆离去。
众人各司其责,有条不紊,又斗志高昂。
龙寂樾留下了秦卓然和戚进,让他们各自挑选得力之人。他们要去会会那些头面人物,重新谈一谈价码,洗一洗牌面。
辰兮听着,心知不能再耽搁,对杨君瀚道:“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那本名册拿来瞧瞧?”
杨君瀚到:“好,我去给你拿来。但是你必须答允我,待此事一了,咱们立刻起程回巫山去!”
辰兮盯着他眼睛,风儿绝不是一个会跟她讲条件、甚至要挟她的人,心里一动,说道:“你为何总提起这件事,是...巫山上有什么不妥吗?”
杨君瀚沉默了。
辰兮立刻追问:“韩岐给你的那封信里,说了什么?”
杨君瀚犹豫半晌,看着辰兮越来越担忧的神情,终于叹了口气:“好,我告诉你。韩师叔说,巫山派眼下正在遭遇一伙黑衣人的围攻,他们人数不多,大约只有五六十人,本以为凭一峰之力就可击退,岂料这些黑衣人却大有古怪!”
辰兮点头道:“这么小规模就敢进犯巫山,必定是有古怪的。”
杨君瀚道:“要是当值的紫阳师伯也如你这般想就好了。巫山派轻敌,只派上升峰一脉迎战,结果几乎全军覆没!殷帆师叔是在众弟子拼死护卫之下才逃回山中。据殷师叔说,那些黑衣人一身邪功,能吸人精血,使人瞬间功力大损,更骇人的是,他们的身体全无知觉,就算被砍掉一条腿,也能爬起来继续攻击!”
辰兮惊道:“这不就是——”
杨君瀚点头:“对,那日唐真真操纵童子,用的就是这种功夫!唐真真盗走祈星玉璧,已经偷练了‘噬魂血经’,韩师叔也在信里证实了这件事。但是当初她只是操纵十几个童子就已经险象环生,我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