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穿过林子,在空地上看见了数以百计的回鹘人,放眼一望,山坡上也尽是回鹘人。他一时不知那“千机观莲大阵”的入口在哪里,眼见远处山石树木移动不止,“隆隆”之声响彻山谷,心中焦急万分,只恨自己不通五行之术。
急迫间,也管不了许多,心知越是要紧处守卫必定越多,便向那回鹘人最密集之处猛冲过去。
这些人只觉眼前一花,尚未看清是阵风还是雪雾,就见一团模糊的影子筱乎出现在人群之中,又瞬间移动不止,仿佛四面八方皆是人影。
众人还未惊呼出声,已觉刺骨的寒气透体而过,如一道道冰箭射穿了五脏,周身血气凝滞,肝胆俱碎,一个个仰面躺倒,手中兵刃哗啦啦掉落一地。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更远处的回鹘人,他们在山坡上看见这一幕,又惊又怒,顷刻间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喊杀震天。
宋泽眼睛一眯,赫然看见了那几个部族首领,南栋就在其中。
他们曾经在地牢里喝着酒、吃着肉,悠闲地看着自己受刑,也是害死庞百青一家的帮凶。南栋还亲自举着烧红的烙铁,一边轻蔑地嘲笑着汉人,一边不间断地把烙铁按在自己的小腹和大腿上。
宋泽目光一寒,身形如穿云利箭直冲向南栋,手起掌落,一掌正拍在南栋胸口,打得他胸骨碎裂,深深凹陷进去。南栋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宋泽,眼珠突出,嘴一张,吐出一大口浓稠的血,直直向后倒下。
他身边围着的回鹘士兵此刻方反应过来,大叫着上前要抓宋泽。宋泽看也不看,目光直盯着剩下的三个部落首领,身形飘动,长臂一伸,一把便抓住一个,拎到眼前,正是当日在地下城中跟他动过手的勒渠首领。
此人的身手在四大部落中数一数二,平日最是倨傲,当日也曾和宋泽过了十余招,并不惧怕他。现今在一夕之间竟如一只待宰羔羊被对方拎在手中,他此刻方明白,若非当日他们拿赵锦云和庞忠的性命相胁,宋泽是决计不会伤在自己手下——但凡他有一丝心硬,稍稍反抗,自己早已命丧当场。
宋泽松开扣住他肩膀的手,又以迅雷之势一拳打在他肩窝处,震碎了骨骼,也震碎了他数条筋脉,伤及五脏。
从今往后,此人半身已废,再不可能习武,只能缠绵病榻,以汤药度过残日。
宋泽穿梭在回鹘士兵之中,又毫无悬念地抓住了其余两个首领。他们惊慌逃窜,不断推身边的士兵挡在前头,都被宋泽轻轻一挥,便如流云四散。不消片刻,这两人也被宋泽一拳一掌废了武功,打成残废。
众回鹘士兵尽皆惊恐失措。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当日在地下城中围攻宋泽的人,是他们争先恐后地爬上同伴的尸山,纷纷把兵刃插进了这个人的身体,又一层一层压在他身上,最终将他制服。
据说没人能从南栋的地牢里活着走出来,但这人不仅走出来了,还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于众目睽睽之下,用鬼怪之力在一瞬间击穿了首领们的身体。
便在此刻,宋泽听见下方又传来一阵骚动,回身一望,看见葛勒和竹涛带着人也砍杀上来。
这葛勒所率的王军士兵虽也是回鹘人,但在吐尔逊经年累月的挑拨之下,王军和部落之间早就互相看不顺眼,平日里常有摩擦,有好几次差点酿成冲突。
若不是萨图克君王严令磨延啜约束王军,不可轻易与部落开战,他们早就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怀有异心的部落了——他们生来就该是臣民,如今却仗着兵强马壮,妄图凌驾于王室之上。
葛勒和众回鹘王军毫不手软,如砍瓜切菜一般,顷刻便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本就是王军之中的佼佼者,个个身经百战,面对黑衣人尚且能做到全身而退,何况面前只是一些部落士兵。
宋泽心下稍宽,又忽然感到一阵气流移动,一个身影正迅速穿过人群向自己靠近。定睛一看,竟是易偐,他身边也紧随着一群竹影,正在为他扫清障碍。
宋泽急忙冲到易偐身边:“我师父在哪儿?”
易偐微微一怔,手上不停,铁手套扭断了几个回鹘士兵的脖子,口中笑道:“你终于认了!快去,阵法已经启动,此处向东百米处即是入口,江大侠已经进入阵中!”
“你说什么?师父进去了!”宋泽大急,“那师娘呢,师娘在哪里?”
“我不知道!”易偐继续左突右进,“夫人今日一早便被韩岐抓走了,想来江大侠是为救夫人才入了阵——你快去吧,事不宜迟,这里有我们挡着!”
宋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