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愣,纷纷看去,只见大笑之人正是孟书黎,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笑得太厉害,她脸色红润,眼眸格外精亮。
陆昭急忙拉了她一下:“前辈,你这是...”
高晃站着没动,他身边的钱宁朝孟书黎走过来,人群顺势让开。
钱宁一看见孟书黎的脸,登时一怔,他当日也参与了绞杀“鬼孟婆”的行动,顿觉眼前这妇人极其眼熟,无论身形还是样貌都和那妖婆很像,但无论身形还是样貌,又都与那妖婆不同。
不远处的高晃也是瞳孔收缩,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心头浮起万千疑云,又有一丝慌乱,不禁下意识地看向霹雳堂郭氏兄弟。
钱宁已走到孟书黎面前,定了定神,微微一笑:“这位可是近日来重出江湖的孟前辈?久仰大名...前辈能来参加此次盛会,欢迎之至!”
“这话说的,我‘近日’才重出江湖,哪里来的‘久仰’?”孟书黎笑道,“不过看你小子也是有礼貌,名门正派就是不一样啊,老身当惯了草莽,不通礼数,你别见怪。”
钱宁谨慎地问道:“不知...前辈为何发笑?”
“没什么,没什么...”孟书黎摆摆手,“我高兴啊,听高掌门这一番讲述,真是听得我惊心动魄,想不到诸位这么辛苦,还差点被那老妖婆装可怜给迷糊住了,啧啧...不过那老妖婆最终还是被炸死了,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呀!哈哈哈哈...”
众人听着孟书黎如此阴阳怪气,都觉纳罕,雁门派弟子个个脸色不虞,已有人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书黎笑道:“老身听说那‘鬼孟婆’阴险狡猾,几次逃走,就连青城派和飞鹏帮联手都没能杀了她,啧啧,要说还是你们雁门派厉害,远在晋中,人生地不熟的,结果一到鄂邑就把这老妖婆杀死了,简直有如神助啊...对了,我还听说那老妖婆心狠手辣,以折磨幼童为乐,怎么,那些可怜的娃娃都解救出来了?现下安顿在何处?”
雁门派弟子听孟书黎话里话外,都是在暗指他们杀死“鬼孟婆”的事纯属吹牛,当下勃然大怒,几人按捺不住,“唰”地拔剑指向孟书黎:“你说什么!”
钱宁眉头一皱,急忙喝止:“不得无——”
话没说完,只听“呯”“叮”几声,几人手中的剑应声而断,掉在地上。原来在电光火石间,孟书黎伸出铁钳一样的二指,依次夹断了他们的剑。
她速度实在太快,身子已回到原位,几根断剑才落到地上。
雁门派弟子尽皆惊愕,围观众人忍不住喝彩起来,陆昭更是兴奋得想鼓掌,被身边手下拉住了。
高晃还没来得及和郭氏兄弟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场面已是这样,只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孟前辈,你远来是客,我等自问也没有怠慢过你,你这究竟是何意?”
孟书黎抱臂而立:“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那‘鬼孟婆’当真死了?”
钱宁皱眉:“这还有假,自然是真的!”
孟书黎道:“我在问高掌门。”
高晃环顾大殿,沉声道:“真的。”
“是被霹雳堂的火雷炸死的?”
“对。”
“你们都亲眼看见了?”
“是。”
“就不可能再活过来?”
高晃忍着气,应道:“绝无可能。”
孟书黎看向郭氏兄弟:“你们怎么说?”
二人对看一眼,既然高晃已经咬死此事,霹雳堂自然也不能改口,郭翊朗声道:“火雷乃我二人亲自布下,事后又检查了尸体,绝无差错!”
“哦...可我还是不怎么相信。”孟书黎说道,“老身曾经跟那‘鬼孟婆’交过手,她的功夫更在我之上,不如咱们过过招,若是你们连我也打不过,又何谈将她逼至绝境?”
钱宁变色,喝道:“你是诚心来捣乱的?”
“怎么,不敢?”孟书黎微微一笑,“是你,还是高掌门亲自赐教?”
在场雁门派弟子无不对孟书黎怒目而视,人人手都按在剑柄上。
其他门派则无人说话,均觉这变故有些意趣,竟然有人当众质疑“飞花令”的完结有假,这可是百来年没有过的事儿。方才他们都见识了孟书黎的身手,不介意再多看一场打斗,倘若这孟书黎真有后手,能拿出真凭实据来,那自是不容错过的好戏。
钱宁被她噎住,回想方才闪电般的一招,自己铁定不是孟书黎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