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而且当时汉武帝才十几岁,什么叫\"不测\"?灌夫知道这事后在上次两家纠纷中拿来要挟田蚡,田蚡才悻悻作罢。现在田蚡来一个恶人先告状,反而堵住了窦婴的嘴。
二人辩论这么久,皇上不希望公开场合听到班子内部反叛和分裂团结的越挖越多,就岔开话题,向朝臣问道:\"他们二人所说的,谁说的在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
大家都是老油条,假装低头思考不说话,皇上只好点名了:“御史大夫,你分管监察百官,说说你的看法!”刘彻知道韩安国与窦家有交情,又是个好好先生,自然不会对灌夫下重手。
御史大夫韩安国看皇上并没有表态,想要自己吃责任,就说道:\"魏其侯说灌夫的父亲为国而死,身上累积有军功,身先士卒,勇冠三军,是天下壮士。若不是有特别大的罪孽,仅仅因为争一杯酒,不值得就援引别的罪状把他杀了。魏其侯说的对。不过丞相说灌夫交结奸人,凌虐平民百姓,积累家资富厚,横行颍川,还欺凌皇族,这好像树枝比树干大,后果不是折断,就是分裂,不可不追究,丞相说的也对。应如何办理,皇上英明,还请陛下裁察。”
嘿嘿,好一个\"请陛下裁察\",汉武帝想通过廷议把球踢给大臣们,韩安国现在又把球踢回给汉武帝。汉武帝想利用朝臣,但是做大臣的有几个是傻瓜?
韩安国说完话退下,大家心里都说这大滑头,说了等于没说,却说得句句好像是道理,实在值得学习。主爵都尉汲黯心里暗骂“没骨头”,上前陈述。
这汲黯为人耿直,注重节操,与人相处不讲虚礼,喜欢直谏廷诤,常当面顶撞人,屡次触犯皇帝的面子,但皇帝理解他,被称为\"社稷之臣\"。汲黯很同情民众的疾苦,仗义行侠有一次河内郡失火,刘彻派他去视察,他路过正遭水灾的河南郡,见饥民饿死沟壑的不计其数,就假传圣旨开仓放粮,赈济贫民然后自己回去领罪。结果判个功过相抵,所以官当的上上下下。这次他就直说窦婴对了丞相错了,让窦婴是好生感动。
内史郑当时也发言,他也是想说窦婴是对的。不过郑当时生性怯懦,心里害怕田蚡的权势,说到后面语气游移,不敢坚执,只说水患是应该治理的,而且应该可以治理好的。
皇帝看朱买臣站在队列后面,似乎在打瞌睡,就叫他说说看看。不料朱买臣憋屈着不说话,被皇帝问的急了,他说:\"臣当时吃多了,去了茅厕,这个这个丞相是可以证明的……我当时还放了个臭屁。”敢情他还以为处于了解案情阶段……
众人哄堂大笑,严肃的气氛也有所松动。田蚡瞪向朱买臣,如果不是朝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真冲过去扇朱买臣八九十个耳光了。
皇帝莞尔,想笑,却装着生气斥责:“真是什么屁话都能说!”再转向群臣说道“你们平日多说窦家长、田长短,今日到朝廷公论其是非,却局促的像刚上辕试驾的小马驹!这事要不是双方都是宗室外戚,一个狱吏就能处理了。我真想把你们一并都打一通屁股!”也不下结论,来一个不了了之。
其实汉武帝对灌夫印象不错,譬如淮阳是天下的一个很重要的交通枢纽,需要一个勇敢的人去镇守,他刚继位就任命灌夫去了。后来还把灌夫从淮阳太守的任上调到身边担任掌管自己的车马的太仆,也就是皇家车队的队长,这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才能担任的。灌夫酒后误伤了窦家子弟,更是包庇外放他去燕国任职。
何况武帝最近看田蚡日益骄横,心中已经厌恶他,但碍着王太后,还不能就罢免了他的相位。现在听了二人辩论,就知道是田蚡挟隙倾陷灌夫,其余各人都明知道田蚡心胸狭窄,但害怕他的权势,唯恐言语中得罪了他,所以都选择沉默。自己要是当着大众明着断他不是,怕田蚡面上有失风光,导致太后不痛快,所以假作含糊,不再穷究,就借着朱买臣批评几句,希望让他有所清醒,尽快结束了这件事的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