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做准备。”
窦婴四下张望,没看下人影,说道:“刚进来就看到灌贵,看来要劳烦他去找一下籍福那老儿,疏通点门路,”
灌夫还没开口叫人,灌贵却从门口急急忙忙进来。
很快灌贵身后就出现了一队人马,窦婴认得带头的是期门中郎义纵。
这义纵少年时,曾伙同他人抢劫为盗。汉武帝即位后,他的姐姐是义姁,因医术高明,得幸于王太后,依赖这种关系,义纵被拜为中郎,担任汉武帝的侍从。
他担任长陵令时,辖区没有盗贼容身之地,现在武帝要扩大直辖军事力量,从侍中、常侍、武骑以及待诏陇西、北地的良家子中挑选能骑射的人才补充期门军,就任命义纵作为中郎将指挥。
灌夫看义纵架势,显然有备而来,欲待藏匿,已然来不及,若要反抗,知道这义纵颇有真才实学,恐怕讨不了好,况且他带来的八个卫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已经封死了几个出口。
窦婴制止灌夫的冲动,上前一步,质问道:“仲孺的事,今天廷议并没有结论,皇上也没有说要追究,现在义中郎为何来此?”
义纵朗声说道:“现在是皇上谕旨,着内朝重审此案,希望灌兄弟配合调查,把事情做一个了解。”看窦婴还要说话,义纵也上前了一步,低声道:“魏其侯不要让兄弟为难,皇上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并非真欲办罪,不过借此给太后个台阶下,平复太后的怒气。”
窦婴与灌夫合计,当场撕破脸动手,这义纵是兵家高手,内外兼修,还有兵马拱卫,必败无疑。而且看他也是奉命行事,并无恶意,不如先随他走一趟,不无回旋余地。
灌夫被带进都司空。现在原意救他的就窦婴。窦婴想,能救灌夫的,只有皇帝了。
话说田蚡命令那两名折断手指的骑卫带兵把灌夫抓获,一顿毒打后押送到传舍。
传舍,九卿属官囚禁审问犯人的居室里,两个不知姓名品级低微的小吏随便欺辱灌夫一番,之后把他反绑上双手,再用一个从屋顶垂下的大铁钩挂在他的下巴上,让他的双脚只有脚趾着地。灌夫只能尽量往后仰着头,下巴尖奇怪地成了整个人的最高点,下巴稍往下,嘴里、脖子上就乱七八糟的都是血。
居室之外,郎中令石建已经召集了一众侍中、常侍、散骑、给事中如严助,朱买臣,主父偃,赵周,公孙弘这些内朝人员,决议如何治罪灌夫。
皇帝已然亲临,不过他现在更担心着太后会不会再绝食,只想把这破事尽快了解。
石建开口说话,先定个调:“灌夫骂座的事,已经惊扰圣驾,让太后动怒。过程事实也都清楚了,我们不必拘泥求证。今天呢,我们就是要让他明白他犯了什么罪,应该受怎样的惩罚。”
看其他人都在思索酝酿,朱买臣就先抛砖引玉:“我认为他侮辱朝廷命官,还蔑视燕王郡主,当受廷杖!”
老乡严助也说道:“灌夫扰乱京城治安,蓄意破坏财物,实在不该,应赔偿他人损失。”
皇帝刘彻边上想着,这么些小打小闹,就是打灌夫八十一百廷杖,估计太后也消不了气,至于赔偿,对灌家更是小事。心里又想着把这灌夫放着去咬匈奴人,一定嗷嗷地凶,看来还得再寻良策,不觉打个呵欠。
公孙弘看皇帝起身想离开,开口说话了:“灌夫横行乡里,勾结奸猾,欺压百姓,现在又侵欺皇家亲戚,就好像树枝要比树干还大,现在不锯掉,最后可能连带树干也撕裂。”
这句话说的义正词严,从大局出发,完全为社稷着想。它实际上打动了汉武帝,成了此案的最后一根稻草!
汉武帝要加强朝廷的权力,就不能容忍地方豪强。豪强的存在对朝廷来说,除了它可能威胁到中央集权,还在于它造成百姓对朝廷的怨恨:官方要不能把黑恶势力除掉,老百姓既恨黑社会,他们也会抱怨朝廷。
尽管刘彻内心深处讨厌田蚡,不能坐视外戚集团的权力过大,但是也不能容忍窦婴和灌夫勾搭!如果你窦家外戚集团再和地方豪强勾结起来,那就非打击不可!
而公孙弘,在八面玲珑中,动动嘴皮子就杀人于无形,踏着同僚的鲜血,他开启了自己辉煌的仕途。
西汉用于记录官府文书的是竹简或木简,使用小刀刻字。这些嘴比刀子还锋利的人,后世把他们叫做刀笔吏,他们往往能使许多案件或无中生有,或大事化小,乾坤陡转,判若天渊!
于是内朝重审,形成一致决议:灌夫蔑视太后诏书,论\"大不敬\",斩首弃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