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轼观察,并没有发现追兵,但看沿途左右逐渐都是高山,最后几乎只中间留下一条通道,恰似一条走廊。
刑义和德生谈论着若是在这地方设关卡或是那地方埋伏,实在是绝佳的选择,探索着前行十数里,还真就看到前方横亘一个关卡,此时残月低垂,关门紧闭。
三个大人略做讨论,也不敢靠关卡太近,以免巡卒发现,再生事端,就将马车提前赶入一条偏僻岔路,待小丘挡住,大路行商看不见了,很快找个杂树林停稳。一时人困马乏,除了邢义到前方树上了望警戒,其他人尽快休息恢复。
第二天就起得迟了些,大家洗漱吃了干粮,邢义悄悄往回探路,发现并没有敌人跟上,才放心上路。此时已日上三竿,远远看关门已洞开多时,只是过往行商甚少,难见守关吏卒。
“等下过关,咱们入乡随俗,对方如有刁难,多婉转求情,不可意气用事。”正说话着,前面就有四个骑马的人拦在路中央,看他们穿着的服饰,应该是匈奴人。窦扬吸了一口冷气,想起鹑觚城掌柜压低嗓音的描述,不知道自己这么小的脑袋会不会也被匈奴人看上,砍了去当做酒觥,加上儿时听闻的匈奴人种种残暴,突然都具象化了。
刑义虽然不知道窦扬脑袋里想着什么。但看他吓得面色苍白,抚一下他的脑袋以示安慰,窦扬正担心脑袋,吓的一缩头躲过邢义的安抚,邢义一阵错愕,惹得对方一阵大笑。德生看对方四个人中,三个人腰粗膀圆,衬的那个体型正常的年轻人显“瘦”,但也甚是彪悍,踏前一步,从侧翼护住兄长。
其中一个匈奴人,块头比德生还要大上一号,骑在高头大马上,更少气势压人,他与那年轻人对视一眼,一招手,自己上前一步,挡在年轻人前,另两名侍卫成战斗队形散开,退到后排,抽出弓箭,每人瞄准一个,将窦扬三人紧紧围住。他们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这边若稍有异动,就会被射个透明窟窿。
那年轻人开口问道:“这里是匈奴右地,你们几个汉人,不是行商,却一路向西,想要干什么?”居然说的一口汉人官话。
刑义尊敬回道:“我们此去沙洲,投奔亲戚,路过宝地。”
那年轻人说道:“七八年前也有个汉臣,一门心思想勾结月氏一起来对付匈奴,可惜现在已经在龙庭娶妻生子。呵呵你们打听沙洲,是不是贼心不改,想串通月氏贼人?”
刑义看对方虽然五大三粗甚是粗犷,一听沙洲就想到月氏,又由月氏就想到勾连串通往事,而且言下对这非常不友善,当下道:“刘家的那些破事,我们才懒得管,我们只是受主人之托完成自己的家务事,还请将军多加通融。”心底奇怪,这几个匈奴人看似官府中人,那为何不等在关卡上出手,反而跑出这么远一节路来这里截住自己这些人?
大汉看这个汉人居然对汉家皇室出言不逊,倒是出乎他们意料,汉人有个说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对皇帝很是顺从,这人如此搭话,看来和汉家官府没什么关联,那年轻的匈奴人说道:“检查下他们行李。”
前面那超大号骑士上前一步,刑义和德生也上前一步,把窦扬护在身后,后面那俩匈奴侍卫也把弓箭抬高,对准两位义士咽喉,气氛骤然紧张。
突然听到一个小孩声音高声喊道:“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不公平!”正是窦扬。
看窦扬小小身子,粉嘟粉嘟的,却一副就不服气的样子,骑在马上的那个年轻人觉得还挺可喜,闻言一挑眉毛,“噢”了一声,对手下发一个指示,那超大号武士跳下马来,脱去外袍丢在马背上,露出短打装束。擂两下胸膛,那意思就是“嘿嘿,小崽子还知道公平,那有没人来公平单挑?”
刑义与德生略作估算,自己绝对力量远逊对方,现在又没撕破脸不能挖眼踢挡下狠手攻击要害,以免激怒对方,只能由德生出战,先稳住再随机应变,或有可为。
德生上前,双方交手。军营之中,这种临时的比试甚是常见,也最受将士欢迎,为首的年轻匈奴人也是喜闻乐见,其中一个匈奴人驾轻就熟,用马鞭的鞭炳绕这两人画下一个大圈,俨然一个蚩尤戏场。
甫一交手,德生发现对方不仅力大,身法一点也不呆板,身上腱子肉又硬又有弹性,而且特别善于使绊子,几次差点被摔出,仗着枪林箭雨中磨练出的预感,勉强应付。
突然这超大匈奴人卖一个破绽,引的德生出拳攻来,一手揪他胸前,一手抓他腰间,惊天动地一声巨吼:“起!”居然把德生庞大身躯整个人举起,旋转起来。
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