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留存的能量可以支撑到最后一刻吧。据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只不过问题常常是能不能坚持的到!邢义缩回后面车厢,车厢里堆放着很多白草——部分铺垫车厢毯子下保暖,部分扎捆堆放车厢前部挡风。
准备打坐疗伤,看了看脚边一个缩成一团静静不动,紧闭双眼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十来岁小孩,邢义俯身用额头碰触他的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仿佛那样可以把烦恼晃掉。他缓缓地困难地吸口气,一时没有睡意,也不打算修炼了,缓缓地靠在身后的白草垛,看着车顶篷,就好像可以看到无穷远的天空,渐渐的出了神。
忽然,有股大力从背后车厢板推来,下一刻脚下的孩子又向自己滑来。邢义扶住车厢稳住身形,再次探出头观看,原来马车已经离开沿河大道,向南拐入岔路,德生拐弯处没控好,车子甩尾了。看到一棵巨大的云杉,刹那没了不适——对上了,那个逐水草放牧的汉子果然见多识广,而大伙正按之前打听到的路线挺进。
马车又前行几里,能看见远处的山峰脚下环抱着很大一个聚落,高高低低的房屋错落有致,小镇入口木头搭建的山门上写着“恰仑”。
马车进入小镇,逐渐吸引了路边零星村民的目光。前面三岔路口路中间有棵供行人遮荫的大树,路的侧边有间小屋,不高大的土坯房,虚掩的门缝中泄露出些黄晕的光。德生决定到那里停下。马车还没停稳,又有一些村民从更矮的地窝子里探出头察看——世事太平的时候,有些微动静总会引来观望。
德生下车再次向四周警惕地观望一番,没有异常,约束好马匹后,往小屋走去。进得屋里,有一半的房间在地底,是个地窝子,难怪旁边的房子那么矮。从墙边织满蛛网的货架看的出这里曾经是个杂货铺子,角落里土灶的灶膛里的火光映射着正做饭都主人的影子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啵啵……”德生磕了磕门木板,专注着烧火的店老板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大块头。“先生,请问……这里可有户姓晁的人家。”
显然这不是一个顾客,他想问什么?干干瘦瘦的店掌柜看来有点失望,应该是问路的,作为路口小店不时有人问路也是经常不过,只不过这一次店老板不太能听懂来人讲的是什么。
老头又塞了一块柴火到灶膛里,走近门口认真打量着眼前壮汉,德生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店老板侧耳倾听,末了还是一脸不解,抱歉的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大汉无奈对店老板抱拳感谢告辞,店老头跟着出门,就看到了停在树下的马车,当然也就看到了马车前檐风灯上篆书着的“郭”字。
店掌柜忽然对正远去的大汉大叫,大汉错愕回头,不知老汉所云。老头招手示意大汉回来,手指着马车前的灯笼,又是一阵七扭八扭的比划。
大汉还是满头雾水,求助地扭头看向马车,靠在车上的瘦汉子却仿佛懂了些什么。他对大汉说道:“德生,他该是指点我们去一个地方,给他一个树枝在地上画出来”。
德生依言捡来一根木棍,恭敬的双手递给老头,店掌柜接过木棍,在泥地里画了个圈,又指了指大树。德生这次明白了,这圈代表的是这里。
店掌柜继续从圆圈画了一条线,又指了指三岔路中的一条,很明显,是说该沿那条路走下去。德生赶紧点头,表示明白。老头继续歪歪扭扭的划着道路,在一段路后出现一个分叉,店老板对其中的一条打叉,看来“此路不通”。
店掌柜继续画下去,下一个岔路口是左拐,再行一段路程,店老板画了个圈圈,用木棍用力点了几点,又用指了指灯笼,用另一手做出写字的样子,又指了指地上的圆圈。
这回德生看明白了,兴奋地回头对车上的瘦汉子大声叫唤:“哥,是个杂货铺,掌柜的说这附近有人会写汉字!”回头对店老头深深弯腰鞠躬感谢,转身准备登上车驾。
邢义忽然对他说:“看看,有驱寒、保暖的,买了来。”德生恍然,又返回店里,在演示寒冷、包裹、发抖之后,店掌柜的终于明白了点,挪出墙角的坛子,里面是发酵的奶酒——这东西确实是驱寒佳品。德生尝了一口,就有一股暖流从腹部涌起,顿觉精神不少,嘴角还留下淡淡的奶香。
结账的时候又有点问题,看来在这里还是流行以物易物的蛮荒之地——银子又不能直接吃喝,一块果脯都比一大串铜板更实在。最后倒是包裹里几根平时打到的野鸡尾羽解决了问题,那些因为漂亮被窦扬喜欢,这几天玩腻了,德生帮他留着都鸡毛,结果被店掌柜的一眼看中,那如获至宝得样子让德生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