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特的生活简单而有规律,每天的工作除了去翕侯府例行检查,就是照看他的羊群。但是这几天他遇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发现自己的羊群似乎有些不安分。它们不仅跑得比平时更远,而且有几只羊竟然一直向西向南跑,这完全偏离了它们平时的活动范围。蓝特起初以为有人偷羊,但每次他都能在不远的地方找到它们,这让他又疑惑又担忧。
他开始留意羊群的行为,发现每次羊群跑远后,总会留下一些奇怪的线索,比如折断的树枝、不寻常的脚印,甚至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动物毛发。这些线索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找到羊群。这让蓝特感到困惑,他不知道这些线索是偶然的,还是有意为之。
昨天早上醒来,蓝特像往常一样去巡视羊群,羊群竟然跑得更远了。蓝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但他凭借上次的经验,决定再次追踪。他穿过了茂密的树林,跨过了小溪,最终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找到了羊群。
这次他决定不再像往常那样简单地将羊群带回家。他把羊群往回赶,羊圈并没有特别地做什么手脚。只是自己早早地就隐藏在羊圈旁的灌木丛中,他身上的黑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那里是个绝佳的隐匿之处,茂密的枝叶将他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视野却非常开阔。
天上下起了雨,静默如礁石的蓝特感受着顺着脸庞下滑的雨水,在想那奇怪的偷羊贼会不会不再出现,还是会趁雨夜下手。正思量着,羊圈后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鬼鬼祟祟,穿着深色宽大的罩袍,戴着宽边帽,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蓝特的心跳微微加速,但他依然保持冷静,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直到确定偷羊贼只有一个人,没有同伙!
只见那个身影慢慢走近羊群,然后开始驱赶引导它们向某个方向移动,最后居然抱起一只羊羔。蓝特再也按捺不住,他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大喝一声:“站住!”那个身影看似被吓了一跳,但反应极快,转身就跑。
蓝特如何能让他逃脱,提刀便追。那贼时快时慢,专往荒郊野岭偏僻处跑,有时倒像是怕蓝特跟丢了似的或不想追了,还要停下喘几口气。
蓝特不擅快速奔跑,但胜在耐力悠长,这样一跑一追,不断往西往南,不觉个把时辰过去。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大湖,那人似乎被逼到了绝路,只得转过身来。蓝特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一个他以为已经离开村子多年的老朋友。
“是你!”蓝特惊讶地叫道,他的心情复杂,既有惊喜也有疑惑。黑贤的突然出现,让这一切的谜团更加深不可测。他不明白黒贤为何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蓝特知道眼前这人不会对自己有恶意,不会闲着无聊来捉弄他。
原来当年墨家一夜之间解散,器房的灵丞黒贤也无缘无故地就被驱赶出器房,还被要求能走多远走多远,尽量不要泄露墨家身份,也不要和同门联系。他之前纯粹地在墨家学习研究,只会摆弄机关消息,没有多少社会生活经验,只能到处流浪,饥一顿饱一顿。这年到了月氏,哪知道胡天说下雪就下雪,差点活活冻死。
那时候刚刚换牙的蓝特发现了他,央求父母救下黒贤。待到黒贤的伤好,月氏族人就以不养闲人,何况是外族的人,把黒贤驱逐出去。
此后黒贤灵丞一直在周围游荡,但也没离开蓝特家太远,也许这是第二个给他温暖的地方。他以各种野果果腹,也学着用所学制作机关捕鱼打猎,但终究不敢张扬。后来有时也会去农家临时地帮工,换口饭吃,就这样浑浑噩噩,仗着墨家内功护体,居然熬了下来。
等到蓝特十来岁,灵丞见他被人欺负,就教了他墨家的保命三招,没想到蓝特专注苦练,居然在月氏人里渐露头角。后来乌孙人招兵买马,灵丞表现的略懂铸造冶炼,在铁匠炉边谋了个烧火的差事,以墨家的黑为姓,以器房的宗旨”尚贤“的贤为名,算是终于稳定了下来。
现在猎骄靡回来,借助匈奴的力量,要消灭了月氏。黒贤作为器房”理工男“对墨家的”兼爱非攻“不像谋房、剑房那样奉为圭皋,而且在墨家时年岁尚小。又对月氏不关心他人的人有所介怀,所以对月氏的其他人死活也并不关心,他只关心蓝特的性命。他也不想坏了猎骄靡的事,就好像切力老人说的,一切顺其自然,除了蓝特。
黒贤几天来悄悄地离开了藏身之处,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乌孙的巡逻队,向着月氏贵霜部的方向前进。到了月氏,又要避开月氏的巡逻队。黒贤把蓝特家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