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骑奴,一个私通生下的野种,何必畏惧成这样!” 一个尖刻而又充满轻蔑的声音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划破略显沉闷压抑。
说话的人正是匈奴的国师中行说。此时天气虽已日渐暖和,可中行说依旧紧紧包裹在重重的衿裘之中,仿佛那寒意早已深入骨髓,又或是他心中的阴霾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一种冷漠的疏离感。
他本是汉庭的宦者——现在人们更习惯称呼的 “太监”。他的身世和经历充满了戏剧性和悲剧色彩。
当年老上单于稽粥刚刚继位的时候,汉朝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各路诸侯对帝位虎视眈眈。局势复杂而微妙,而国家的国力又尚未从之前长期的战争动荡中完全恢复过来,根本无力支撑起一场与匈奴旷日持久的战争。在这样的困境下,汉文帝无奈只能选择继续与匈奴和亲。他精心挑选了皇族女子去做老上单于的阏氏,而宦者燕国人中行说,被选定作为附属品,要一同被派去照顾和亲的翁主。
中行说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满是不愿。他深知此去匈奴,踏入那片陌生而又充满危险的草原,前途未卜。关键是那里是苦寒之地,对自己无疑是一场噩梦。于是,他苦苦哀求汉文帝收回成命,然而汉文帝心意已决,并未理会他的诉求,还是强行派遣了他。
中行说心中的怨恨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在汉廷之上,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直接高声喊道:“如果一定让我去,我将成为汉朝的祸患!” 那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仇恨,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中行说抵达匈奴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黑化,毅然投降了单于。
凭借着自己对汉朝的了解,他竭力劝说匈奴不要过度崇尚汉朝衣服食物的精美。他常常在匈奴众人面前,用犀利的言辞贬低汉朝的物品,同时极力抬高匈奴自身的食物、器械以及风俗,以此来增加匈奴人对本民族的自信心。
他不辞辛劳地教给匈奴人记数方法,一点点地开启了对草原的教化之旅。他对汉廷的仇恨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从未熄灭,因而为匈奴做事可谓是尽心尽力,毫无保留。
老上单于看中了他的才能与忠诚,对他格外宠信,久而久之,他便成为了单于的重要谋臣,在匈奴的决策层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每当汉朝使臣怀着和平的期望前来,想要对匈奴开展外交活动时,中行说总是会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说道:“汉朝的使者你不要多说话,你只要想着落实汉朝输送给匈奴的缯絮米蘖,一定要保证数量充足,质量好就行了,其他的别哔哔。”
在他的影响下,匈奴与汉朝之间的外交关系愈发紧张。老上单于在给文帝回复的书信中,口气也变得极为傲慢,常常动不动就索要钱物金银。一旦汉朝这边稍有犹豫,不肯满足匈奴的要求,匈奴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出威胁:秋熟后大发兵马杀入汉境中自己拿——即便事先双方签订了条约,可在匈奴眼中,那不过是一纸空文,不定期发动侵略战争,不断地索取更多的利益。
时光流转,老上单于去世,如今是他的儿子军臣单于继位。中行说凭借着以往的功绩与影响力,又顺利地效力于军臣单于麾下,军臣单于对他敬重有加,拜他为国师。他的仇恨,得以在这历史的长河中继续翻腾出新的波涛。
现在中行说的话语如同一波波巨大的涟漪,在众人心中扩散开来,让他们觉得卫青并不那么神秘可怕。
他所言及的卫青私生子和出身骑奴两件事,的确皆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以这般真实却又极为刻薄的事实去贬低一个人,其威力犹如暗中射出的毒箭,虽无声却极具杀伤力——此刻关于卫青的情报少之又少,匈奴人难以从军事才能与战略部署等方面对其进行有效应对,人身攻击便成了中行说打击其威望的无奈之举——虽略显下作,却可以被视作一种 “策略”。
卫青的身世还真是一段充满苦涩与屈辱的传奇。他的母亲卫媪,本是平阳侯曹寿家的侍妾,在那侯府的深宅大院之中,她与平阳侯家中供事的县吏郑季暗生情愫,私通之下,卫青呱呱坠地。
卫青幼年时被送往父亲郑季家中,本以为能寻得一丝家庭的温暖与庇护,现实却如冰冷的寒霜将希望彻底冻结。郑季的正妻以及她所生的儿子们,视卫青如草芥,像对待最低贱的奴隶一般肆意驱使与欺凌。
卫青每天的任务便是在荒野中放养牲畜,无论烈日炎炎还是寒风凛冽。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的嘲笑与打骂,如同噩梦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岁月流转,卫青渐渐长大成人,他因为懂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