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那缕柔和的阳光洒在营地之时,赵充国一脸疲惫却又神色坚定地跪在营门之前,将这一路追踪乌孙人的经过向霍去病如实禀报。
在他身旁,四个骑兵亦是瑟瑟发抖,那是长时间在冰天雪地中奔波受冻所致,他们的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嘴唇也有些青紫,身上的衣物还残留着冰雪融化后的水渍,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霍去病听着赵充国的讲述,对于那两个让他们费尽周折的乌孙小鬼,心中可谓是好气又好笑。这两个小家伙,机灵得像两只狡黠的狐狸,竟把他手下这些训练有素的军士耍得团团转。
不过霍去病心中也明白,赵充国这一路锲而不舍地追踪着他们,绕了不少弯子耗了许多时间,想必那两个乌孙人此刻还没能顺利回到他们的营地,即便他们有心要给匈奴人报信,也来不及了。而霍去病自己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军事事务亟待处理,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继续追究此事。
赵充国和那几个骑士原本满心忐忑,以为此番回来必定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然而没想到竟逃过一劫,他们自是感恩戴德。其实从决策者的角度来看,临阵处罚将士乃是大忌,这不仅会影响军心士气,还可能在关键时刻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况且,赵充国在这次的任务中的应对,大体上并无差错。
虽说刚与那两个乌孙人见面时,他有些“妇人之仁”,但毕竟自己下达的命令是“抓他们回来”,没有下死手倒也情有可原。再者,在饭店时,赵充国爱惜名声,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霍去病仔细想想,觉得这也并非不可原谅之事,毕竟一个完全不顾及名声的手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出大娄子,也是极为危险的。
另一边,窦扬和晁钊历经千辛万苦,晌午时分,终于跌跌撞撞回到了乌孙人的营地。
他们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身上还带着些擦伤和瘀痕,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阿迪见到他们这副模样,不禁皱眉调侃道:“你说去找个故交,昨天一整天不见踪影,找到了吗?”“当然找到了!他叔可好了。”阿迪又问:“那你们怎么成这样了?”,窦扬和晁钊相视一笑。只说:“爽,太爽了。真的差点爽死了。”那笑容中既有历经艰险后的如释重负,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与自豪。
换好衣服后,他们便要去找式靡汇报情况。阿迪深知此次任务的危险性,坚决不允许晁钊再单独冒险。晁钊和窦扬指天发誓这回一定安全,但阿迪执意要跟着一同前去——能不能保证他安全是一回事,看不看得到是另一回事。
找到式靡后,两人并未将所有的细节和盘托出,只是隐晦地说对方并不想真心和谈,背后似乎还有后手,好像是要深入打后方。式靡听后,心中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暗自思忖:若是漠南被切断了,那自己这些人岂不是回不去了?形势变得有点严峻起来。
式靡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忙去找伊稚斜。
当他赶到伊稚斜所在大帐时,却见眼前是一幅喧闹混乱的场景。一大堆人正围聚在一起,沉迷于喝酒赌钱的狂欢之中。那些赢了钱的人,满脸通红,兴奋地扯着嗓子唱歌,那歌声中满是肆意与痛快,仿佛完全沉浸在了纸醉金迷的氛围里,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
留守的右大都尉看到式靡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撇了撇嘴说道:“他出发了,去和谈了。你也别在这儿瞎操心了,赶紧的,等他回来,咱们这酒局还得继续呢!” 那语气中满是催促,似乎在他眼里,和谈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过场,根本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而眼前的享乐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窦扬在一旁急切地说道:“我们找易立叔叔。”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和不屑的嘲讽。“他也去跟汉人过家家了。哈哈哈!” 那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鄙夷,在他们的观念里,和谈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懦弱和幼稚的象征,是匈奴勇士所不齿的。
他们肆无忌惮地嘲笑伊稚斜和易立,大声地议论着,认为匈奴人若是想要什么,就应该凭借自己强大的武力去强行夺取,哪里需要和汉人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商量呢?这就好比凶猛的狼对着柔弱的羊说,让羊自己乖乖地送上门来给它吃,这在他们看来是多么荒谬可笑的事情。在他们的心中,和谈简直就是毫无用处的表现,只会让匈奴的威名受损,是对匈奴勇士尊严的一种亵渎。
无奈之下,式靡只好转而向留守的右大都尉说明情况,他的脸上满是焦虑与担忧,声音也因急切而微微颤抖:“汉军可能突袭匈奴人的后方,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