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广袤的大漠之中,乌孙人的队伍宛如一条沉默的长蛇,默默地在风沙中前行,他们的身影在这茫茫沙海之中显得格外渺小。但他们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按照既定的路线,到前面往西北拐,再走上千多里,便能抵达单于廷。
想当初来的时候,路途虽然也不算短,但一路顺遂,一千五百里的行程走得轻松惬意,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阻碍。可如今这回去的路,却仿佛被重重阴霾所笼罩,困难重重。
式靡骑在马上,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着,只要接了相大禄,大家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乌孙,回到那片熟悉的草原,与家人团聚。对于匈奴和汉朝之间这场激烈的交战,乌孙人心中清楚,自己的力量微薄,如同细胳膊细腿一般,根本无力去帮助任何一方,也没有资格去劝解这场纷争。他们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够平安地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不被战火所波及。
突然,负责断后了望的霄靡骑着快马疾驰而来,神色慌张地向式靡报告说后方出现了一大队汉军骑兵。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在这茫茫大漠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黑影,在飞扬的沙尘中略显渺小,但仔细一看,那人数至少有大几千之众。
晁钊心中满是疑惑,他自认为一路以来已经十分小心谨慎,特意选择向东行进,就是为了避开汉军的锋芒,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出现一支成建制的汉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缰绳,思考着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汉军也发现了前方的乌孙人的队伍。他们迅速调整队形,呈扇形包围了上来。
待到走近一看,原来是迷路了的李广的部队。李广的副将赵食其悄悄地给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意思。李广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在这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杀良冒功的事情时有发生,虽然眼前乌孙人的人数不多,但对于寸功未立的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份功劳。而且此刻回去若是一无所获,杀几个敌人也能勉强交差,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然而,当窦扬看清来人是李广时,立刻满脸堆笑,热情地打招呼,那 “叔叔” 叫得格外亲昵,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李广见状,不禁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牙齿,心中暗自想着,这啥都是熟人,还真不好下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无奈,手中的兵器也微微垂下了一些。
李广翻身下马,走到受伤的易立身旁,仔细地查看他的伤势。易立此时已经换上了乌孙人的装束,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李广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觉得有些熟悉,心中拼命地思索着,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心中暗自猜测,这人会不会是匈奴人的大官呢?
阿迪在一旁看到李广的神情,便开口说道:“他怎么会是匈奴人的大官呢?他这两天高烧不退,一直迷迷糊糊的,嘴里尽说些什么‘兼爱’‘非攻’之类的奇怪话语,还念叨着在雁门十年,汉匈生灵不能涂炭。”
李广一听,心中猛地一震,不禁喃喃自语道:“雁门十年?难道是他?”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廷议时那个小小的雁门尉使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的场景,当时那人一脸正气,言辞恳切,句句都以天下百姓为己任,给李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怎么受伤了?” 李广心中暗自疑惑。他想起在田家婚宴上,易立不动声色却轻而易举地就震住了王温舒,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阴奎那凌厉的极速攻击,当时李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明白,若是自己对上阴奎那种类型的高手,恐怕也没有那么轻松。
窦扬似乎看出了李广的心思,便接着说道:“听说他在河心洲和汉军的骠骑将军还有一个长脸汉将打过,双方都受了伤。”
李广一听,自然知道去河心洲的 “长脸” 汉将是谁,那公孙敖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平庸之辈,打架没什么真本事,只是仗着曾经救过卫青,便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卫青,倒是混了不少军功。一想到公孙敖吃瘪的样子,李广就忍不住暗暗高兴。他心中暗自想着,这人虽然伤成这样,但能让霍去病受伤,也算是天纵奇才了。“河心洲受伤成这样啊。不容易!”
“不是的,” 阿迪在一旁补充道,“他过河回来的时候还挺好的,后来又连着被四个厉害的角色攻击,先是被火龙突袭,然后是符阵碾压,接着又遭受了近身攻击,最后还一个驾车冲撞,这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广听阿迪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明白了这四个人是谁。他心中不禁有些恼火,这一次霍去病悄悄带着他们去干了一票大的,却偏偏不带上自己。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