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质问顾印湖:“买房子这么大滴事,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顾印湖哼哼:“工作那么重要滴事,你辞职,不也冇和我说?”
钱冰赶紧关上房门,辞职下海,他妈也不知道。
儿子在省城当医生,一直是她的骄傲。
钱母把大包拎到阳台,将里面的熏肉腊鸡腊鸭,挂在晾衣服的伸缩杆上。
回到卧房,翻出一些带来的旧秋衣秋裤,剪成一条条,做成尿片。
然后,下楼。问人菜场在哪里。
买了鲫鱼、豆腐、猪蹄、猪肉、莴苣、韭菜,回来后,钻入厨房,准备晚餐。
村里部分人用上煤气灶,钱母特地跑去学习使用。儿子娶了城里媳妇,她不能给他丢脸。
一个午觉,顾印湖睡到下午,醒来闻到饭菜肉香。
鲫鱼豆腐汤、韭菜鸡蛋、凉拌莴苣丝,最诱人的是一盘榨广椒炒腊肉,辣椒鲜红,腊肉油亮。
顾印湖伸手去拈腊肉,钱母拿起筷子打落:“这是给钱冰准备的,你不能吃。”
“他一般不在家吃晚饭。”
“吃,他走的时候,和我说了,回来吃晚饭。”
顾印湖吸了吸鼻子,一股烟熏味。
冲到阳台上,大叫道:“你啊怎么把熏肉挂在杆子,再么样晒衣服呢?”
钥匙响,钱冰推门进来:“老远听到你的声音,你就不能秀气一点?”
顾印湖发现,钱冰大变样。
以前,顾家就像个酒店,他回来只是睡个觉;很少发表意见,努力降低存在感。
在这个新家,在老娘面前,他的真实状态才显现。
和老娘用家乡话,说起来没个完;饭后,全身松懈,躺在沙发上剔牙齿;穿着汗衫短裤,大摇大摆地穿梭。
还对她顾印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关上房门,顾印湖哼:“你以前在我家里,该有多憋屈?”
钱冰四仰八叉,摊在1米8的大床上:“翻身农奴做主人。还是有房子好啊,自己的房子!”
顾印江并没有辞职,白天在银行当保安,晚上偶尔代个班。
今天请假借车,晚上交班。
回到出租屋,于蓝婷对影自怜。
“你弟弟妹妹都买了房,就我们家,住在这破屋里。”
顾印江从汉口带回冷记酱板鸭,准备喝点小酒。
“你以为他们日子好过?每个月房贷压死人。”
“我们还不是要交房租,房贷交出克房子在,心里踏实;房租交出克,肉包子打狗。”
“你急个么斯?花山还有我们滴房子呢?等到还建,最少五六套。”
于蓝婷被点醒:“哎哟,是要问哈子,拆迁滴事,进展得么样了?”
她掏出手机,给花山的弟弟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