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交织,热闹非凡的氛围似要将喜庆的空气都点燃。可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客厅这边却如炸开了锅一般,气氛凝重又焦灼。原来,问题出在礼单账目和实收现金对不上这档子事儿上。
收钱的小伙子,是新郎小虎的亲老表铁柱,此刻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把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军用背包翻了个底朝天,包里的零碎物件被他一股脑儿倒在桌上,糖果、手帕、半包没有散完的烟,散落一片。他双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清点那些现金,嘴里念念有词,可无论怎么数,账目就是差了 50 块钱。要知道,这总共才 200 多块的礼金,一下子少了几乎四分之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怎能不让他心急如焚!
铁柱急得眼睛都红了,像是被点着的炮仗,冲着坐在礼柜旁、神色严肃的吴大爷就询问起来:
“吴大爷!你确定没有多记?”
吴大爷本就因这事儿心烦意乱,一听铁柱这话,脸瞬间拉得老长,满脸不悦,皱纹都好似更深了几分,声音拔高了八度反驳道:
“怎么可能多记!你收一笔钱,我记一笔账,我这眼睛就像装了尺子,笔头子更是跟得上趟儿,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严丝合缝的。你要是没收着那钱,我能凭空在这账本上瞎写?我给人家掌礼柜,打从年轻时候起,到现在,几十年都过去了,风里来雨里去,哪家办事儿我没帮衬过,从来都不会出错,今天还是头一回碰上这样对不上账的糟心事儿!你再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忙昏了头,把钱装在别的地儿,自个儿忘了呀?”
“这不可能呀!所有的礼金都是装在这个背包里的!而且我也一直背在身上,就连吃饭喝酒的时候都是背在身上的,一刻都没敢松懈呐!”铁柱急得满脸通红,都快哭了,他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比划着,双脚也不自觉地来回踱步,冲着王奶奶大声说道,那音量里满是焦急与委屈,眼眶都微微泛红了,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也彰显着他此刻内心的慌乱无措。“姑奶!这少了50块钱可咋整呀!这些钱我绝对没有私吞,天地良心呐,肯定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小偷偷去了!姑奶,您相信我不?”
王奶奶看着铁柱这副模样,脸上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温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意,轻声说道:“铁柱啊!你可是姑奶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姑奶心里跟明镜似的,咋会不相信你呢!没关系,丢了就丢了呗!你又不是故意的,别搁这儿自责啦,钱没了咱还能再挣,可别把自个儿急坏了。”
听到王奶奶这般大度又暖心的话语,铁柱心里那股惭愧劲儿却愈发浓烈了。他心里清楚,姑奶向来是个精细人儿,把收礼金这等重要事儿托付给他,那是对他莫大的信任,可他呢,愣是给办砸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了五十块钱。在这个大伙挣钱都不容易,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够一家人省吃俭用好些日子,够买好几袋米面粮油,给家里添置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了,如今却在自己手里出了岔子。
张凤珍这回可是清醒得很,她身形麻利地在桌席间穿梭,正忙着收拾那些被宾客用过的碗筷呢,双手熟练地将一只只碗碟摞起来,动作有条不紊。一听说礼金少了50块,她的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紧,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之前看到的一幕。在吃最后一轮酒席的时候,她瞧见自家的孙子吴庆有一直在铁柱他们那一桌子附近转悠,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时不时瞅瞅桌上的动静。那会儿铁柱正和旁人喝得兴起,扯着嗓子喊着划拳行令的口号,满脸通红,酒水都溅到了衣领上,注意力全在酒局里,哪还顾得上旁的事儿。她眼睁睁看着过了会儿,吴庆有猫着腰,脚步匆匆地就跑出去了,神色看着还有些慌张,像是怀揣着什么秘密。没多会儿,这孩子又跟没事儿人似的溜达回来,而后又火急火燎地跑去看闹洞房,当时她只当是小孩子贪玩,没多放在心上。可如今这礼金莫名少了50块,再回想起那一幕幕,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孙子吴庆有,平时手脚就不干净,此时心里不禁泛起嘀咕,那50块的礼金,该不会真是自己的孙子吴庆有偷去了吧?想到这儿,她心里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着,满是愧疚,王奶奶平日里对她关怀备至,逢年过节的还总惦记着给她送些自家做的吃食,两家相处和和美美,亲如一家,可如今自家孙子却干出这等事儿,偷了王奶奶的钱,这叫她咋好意思面对王奶奶呐。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决定亲自去找吴庆有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