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有吓得魂都要飞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以为算命先生看到他了,本能地想要逃出屋外,双腿已经微微弯曲,做好了发力的准备。可是他仔细想想,瞎子怎么可能看见他?也许是自己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动静,比如衣服的摩擦声或者呼吸太重,这才引起了他的怀疑。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桌底下,蜷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张地盯着算命先生的一举一动。
算命先生缓缓伸手关上自己的房门,那扇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随后他摸索着插上门栓。紧接着,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棍子,在屋内小心翼翼地来回走了两趟。每走一步,他都先用棍子轻轻点地,以探虚实,而后才缓缓挪动脚步。他的棍子在空中挥舞,四处乱捅,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南边的那一间房,砌着灶台,与中间的客厅通联,兼具厨房与客厅的功能。算命先生一步一步挪向那边,就连锅洞口也用棍子捅了捅,那根棍子在灶台后面胡乱搅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烧火用的稻草都被搅动的到处都是。随后,他又慢慢来到桌子旁,用棍子在桌子底下也捅了好几下,那棍子每次触碰到地面,都让吴庆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吴庆有躲在桌下,不停的变换着位置,防止身体被棍子捅到,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此刻,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到门口,打开门逃跑,双腿也因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受控制地冲出去。然而,他内心的贪婪又在不断拉扯着他,一想到没有偷到钱就这么走了,实在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历经了诸多等待与谋划,无论如何也要弄到一点钱再走,不然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终于,算命先生像是确信没有异常,这才消停了下来。他微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是我听错了!屋里根本没有人!”说罢,便放下棍子,凭借着记忆与触觉,重新打开房门,开始摸索着生火做饭。他熟练地蹲下身子,在灶膛前忙碌起来,干枯的柴草被他轻轻折断,放入灶膛,随后划着火柴,微弱的火光在他眼前闪烁,照亮了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
看到他稳稳地坐在锅洞口烧饭,吴庆有觉得机会来了。他先是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算命先生没有察觉后,才缓缓从桌下探出身子。接着,他猫着腰,脚步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快速跑到算命先生的卧房。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墙上挂着的那个军用背包,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兴奋。迅速打开背包后,他迫不及待地伸手从里面掐出一沓钱来。他定睛一看,发现都是两块面额的,那沓钱在他手中略显厚实,足足有二三十张。
他兴奋异常,赶紧把钱揣进兜里,手指还在微微颤抖,那沓钱在兜里仿佛带着炽热的温度。可当他正准备再掏一点的时候,突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听到了一丝极为细微的动静。他猛地回头,惊恐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算命先生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卧房的门口。算命先生双手上下摸索着,脚步缓慢而又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笃定,朝着他这边一步步走来。吴庆有吓得心脏瞬间狂跳,差点惊叫出声,那声惊呼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儿,却又被他生生咽下。
情急之下,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迅速蹲下了身子。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算命先生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埃。接着,他极其缓慢地挪动身子,每一寸移动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肌肉紧绷得如同拉紧的弓弦。他像一只灵活的老鼠,巧妙地避开算命先生摸索过来的手臂,那手臂带着丝丝凉风从他头顶掠过。随后,他瞅准时机,从算命先生的胳肢窝下像一道闪电般溜了出去。
当他跑出门的那一刻,极度的兴奋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兴奋得都要起飞了。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母亲的面容,这是他继偷王奶奶家五十元礼金钱以后,又一次得手。这次足足偷得了五六十块钱,在他看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仿佛已经看到母亲那满意的笑容,听到母亲对他的大加赞赏,那些夸赞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让他忘乎所以。于是,他开心得一路狂奔,脚下的土地扬起阵阵尘土,向着家里的方向赶去,那背影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只留下可怜的算命先生独自站在屋内。他明显感觉到身边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他愣了愣,然后继续颤颤巍巍地,脚步虚浮地摸到了自己的军用背包跟前。当他的手触碰到那熟悉的军用背包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心中涌起一股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