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传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仍心有余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苦笑着说道:“蜂窝是烧掉了,可我这代价也太大了。当时那马蜂嗡嗡地朝我扑过来,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这条小命可就真没了。”
刘玉娥听着丈夫的描述,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安慰道:“人没事就好,只要蜂窝除掉了,以后也能少些麻烦。这马蜂蛰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蛰在身上真的疼的要死,你肯定疼得厉害吧,快坐下来,我给你看看伤口,帮你敷点青苔。”说着,刘玉娥赶紧拉着吴浩传坐下,仔细查看起他的伤势来,并在红肿的地方敷上青苔,以帮助消肿和缓解疼痛。
当围观村民们,瞧见那个满脸肿胀得几乎面目全非的人,像只无头苍蝇般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吴浩传的家时,众人瞬间心领神会,心底都笃定被马蜂蜇得如此狼狈的那个人,必定就是吴浩传无疑。
刘守信站在人群里,脸上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轻笑,那语气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似的,大声说道:“哼,活该!早上我路过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浓烟滚滚,跟起了雾似的。再仔细一瞧,好家伙,周围密密麻麻的马蜂像发了疯似的到处乱飞,那阵仗,可真是吓人呐!当时我就纳闷,到底是咋回事儿能把马蜂折腾成这样。现在看来,原来是吴浩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去招惹了那些马蜂。这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比划着,周围的村民们也都纷纷围拢过来,听他继续讲着。刘守信越说越来劲,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兴奋光芒:“咱这村子里谁不知道,吴浩传平日里就没干过啥好事儿。我看啊,这就是他的报应,坏事做多了,连马蜂都来跟他作对。这些马蜂肯定也是看不惯他平时的所作所为,才把他蜇成这副德行。”
这时,人群里有人小声附和着:“就是,就是,吴浩传这人品行不端,也该让他吃吃苦头了。”
刘守信听到有人响应,说得更加起劲儿了:“我琢磨着,吴浩传这个混账东西,肯定是想着法儿去祸害那些马蜂,说不定是想用火烧马蜂窝。他也不想想,马蜂窝是能随便烧的吗?他以为就像他平日里在家里横行霸道,欺负自己家里人那样简单呢?他老娘能忍受他害死自己的亲伯,而不去找他的麻烦,可这些马蜂怎么可能惯着他呀!肯定会狠狠叮他,最好是把他叮得再也不敢干坏事儿。”
周围的村民们听着刘守信的话,有的点头表示赞同,有的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吴浩传平日里的种种劣迹。
而吴浩传一家呢,自从发生了被马蜂蛰伤这件事以后,可谓是颜面扫地。他们一家三口就像过街老鼠一样,整天战战兢兢地躲在家里,连大气都不敢出。门楼门紧紧关着,生怕外面的人看到屋里的情况。只有等到全家人肿胀的部位渐渐消退,不再那么吓人了,他们才敢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像做贼似的探出头来,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然后才敢出门去干些农活,尽量避开村民们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另一边庙前村,欣怡家门口,秦惠英与欣怡娘俩坐在门口择着新鲜的蔬菜,鲜嫩的菜叶在她们手中上下翻飞。不远处,杜永仁与杜欣华父子俩正使着一把大锯,吭哧吭哧地锯着门口那棵高大挺拔的椿树。如今责任田到户,杜永仁寻思着把家门口几棵椿树伐倒,将门前空地平整成宽敞的稻场,好留作秋收时打稻谷用。
那盆口粗的大树,根部已被锯去大半,锯口处的木渣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树干摇摇欲坠,好似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突然,杜永仁瞥见不远处自己新编的鹅罩和鸡鸭篮子还静静放置在那儿。那鹅罩是用细细的竹条精心编制而成,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鸡鸭篮子也编得精巧结实,这些东西是准备装鸡鸭鹅用的,现在他心下担忧,生怕这大树倒下会砸坏这些家什,于是连忙喊道:
“欣华!先停下,别锯了。等我把鹅罩和鸡鸭篮子挪开,再来放倒这树!”言罢,杜永仁便松开自己握着的锯柄,大步流星地朝着鹅罩奔去。
可谁也未曾料到,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杜欣华的眼中竟划过一道阴鸷的光。自从上次他无端殴打欣怡,被亲生父母狠狠教训了一顿后,他便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这怨恨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让他日夜不得安宁。他甚至暗暗期盼着能寻得一个时机,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置于死地。此刻,眼见父亲转身离去,面前这棵大树又岌岌可危,他的心中竟涌起一丝扭曲的快意,那原本抓着锯柄的手也悄然握紧。
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