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长安那雕梁画栋却此刻显得格外压抑的宫殿之中,消息仿若一道晴天霹雳,饶阳失守的奏报猝然传入我的耳中。彼时,狂风正呼啸着席卷过宫殿的飞檐斗拱,似是上天也在为这噩耗而悲号。那风声犹如鬼哭狼嚎,穿过雕花的窗棂,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压抑。狂风扯动着殿内的锦缎帷幕,使其如狂舞的蛟龙,猎猎作响,仿佛在挣扎着诉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只觉仿若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大唐那曾经辉煌无比的盛世画卷竟好似脆弱的薄纱,在我眼前开始无情地撕裂。我,身为大唐的天子,满心的震惊与愤怒如汹涌的怒涛相互交织,又被无尽深沉的忧虑死死笼罩,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想我大唐,昔日太宗皇帝以英武之姿,手提三尺青锋,南征北战,方奠定这大唐的万里山河,彼时可谓“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而如今,饶阳这大唐疆土上的一方要地,竟被安禄山那逆臣贼子的叛军如此轻易地夺取。饶阳之地,虽不比长安、洛阳那般是大唐心腹重邑,却也似那周之西岐,是根基之所系。往昔岁月里,它的山川河流、田野村庄,都曾流淌着大唐子民安居乐业的欢声笑语,承载着世代的繁荣与梦想。那里的田野,麦浪滚滚,金黄一片,曾是百姓们辛勤劳作的结晶;城中的集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商贾云集,交易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如今,它却沦陷于贼手,这让我不禁痛心疾首地质疑起我大唐的军威究竟何在,那些平日里誓言守卫疆土的将士们为何如此软弱无能、不堪一击。我深知,安阳的沦陷仅仅只是那可怕灾难的开端,犹如巍峨大坝决堤时出现的第一道致命裂缝,其后汹涌澎湃的洪水必将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更多无辜的土地,将大唐的安宁与祥和彻底吞噬。
我愤怒地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脚下的金砖仿佛都在因我的盛怒而微微颤抖。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重,震得地面微微晃动。我时而停下,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龙袍,那精美的锦缎在我手中被揉成一团,仿佛这样便能抑制住我内心汹涌的情绪。周围的侍从们皆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御书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我圆睁双目,怒视着前来禀报的臣子,声色俱厉地质问:“为何会如此?我大唐的军队平日里的操练都付诸东流了吗?那些训练场上的喊杀声、刀枪碰撞声难道只是虚张声势的闹剧?你们究竟是如何御敌的?”臣子吓得面如土色,唯唯诺诺,不敢直视我那如炬的目光,只是不停地嚅嗫着叛军来势汹汹、锐不可当之类的话语。我又怎会不知叛军的厉害,安禄山那厮筹备良久,其叛军必定是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可这并不能成为安阳失守的堂皇借口,我大唐的将士们本应浴血奋战,以死报国,怎能如此轻易地将城池拱手相让。我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的怒火似要将这御书房焚烧殆尽。突然,我猛地一挥袖,将桌案上的一摞奏章扫落在地,奏章散落开来,如同我此刻凌乱的心境,而后我大声怒吼道:“此等大辱,朕定不轻饶!”
而一想到安禄山,我心中的恨意便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毁。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我大唐待他不薄,赐予他高官厚禄,委以重任,他却狼子野心,妄图颠覆我大唐江山。此等行径,无异于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悔不该当初对他那般信任,给他拥兵自重的机会。我在心底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能将他擒获,定要让他受尽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我狠狠地将拳头砸在桌案上,桌上的笔墨纸砚随之跳动,一杯尚未喝完的茶盏也翻倒在地,茶水在金砖上蔓延开来,恰似我此刻混乱而愤怒的心境,我咬牙切齿地低语:“安禄山,朕必诛你九族!”
我深知这叛乱将给大唐带来的灾难绝非仅仅是几座城池的易主那般简单。那意味着无数无辜百姓将被无情地卷入战火的深渊,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广袤的田园将被荒废,杂草丛生,曾经肥沃的土地将被鲜血浸染,变得贫瘠而荒芜。繁华的商业市镇将在战火中化为废墟,店铺关门,商贾逃亡,贸易往来戛然而止,百姓们失去生计,流离失所,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苦苦挣扎。我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北方的大地被战火焚烧得一片焦土,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天空被染成了一片血红与灰暗交织的颜色,恰似一幅末日的画卷。百姓们在叛军的铁蹄下惊恐地哭泣、绝望地逃亡,老人跌倒在路边无人搀扶,孩童在母亲的怀抱中放声大哭,那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