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站在黄河南岸,狂风呼啸着吹过他那庞大而略显臃肿的身躯,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宛如一面黑色的旗帜。他那深邃而又透着狡黠的双眸,紧紧盯着北岸的洛阳城,眼神中既有志在必得的狂妄,仿佛大唐的江山已然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仿若冥冥之中预感到这场叛乱之路或许不会如他想象般顺遂。他身后,十五万叛军如一片乌云,层层叠叠地蔓延开来,那压抑的气势,即将席卷洛阳这座大唐的东都。
渡河之后,安禄山迅速整顿军队,在一片广袤的平地上摆开了进攻的架势。他将大军分为数路,其中一路是由他精心挑选的精锐骑兵组成的先锋部队。这些骑兵,个个身姿矫健,犹如从地狱深渊中催生出的黑暗使者。他们人人身着黑色战甲,那战甲上的纹理犹如神秘的咒文,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跨下战马膘肥体壮,马鬃随风狂舞,马身上的缰绳和配饰皆是精铁打造,每一次晃动都伴随着清脆而冰冷的金属撞击声。他们在旷野上集结,马蹄不停地刨动着地面,好似急于挣脱束缚的恶魔,溅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土腥味与战马的汗臭相互交织。
安禄山高高扬起他那粗壮的手臂,猛地一声令下,先锋骑兵如离弦之箭,朝着洛阳疾驰而去。一时间,大地剧烈震动,马蹄声如万雷齐鸣,滚滚而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宛如一条黄龙携带着无尽的毁灭气息向着洛阳奔涌。他们迅速逼近洛阳城外的第一道防线,守城的唐军见状,赶忙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当叛军骑兵进入射程,唐军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他们。然而,叛军骑兵毫不畏惧,他们或是挥舞着手中那寒光凛凛的长刀,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将箭矢纷纷挡开,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金属的尖啸;或是侧身躲避,身姿轻盈敏捷,速度丝毫不减。一些战马被射中,发出凄厉的嘶鸣倒在地上,马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但骑兵们迅速从马背上跃下,落地时溅起一片尘土,他们紧握着长刀,继续徒步冲向唐军,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战意。
紧接着,安禄山指挥着主力部队缓缓推进。巨大的投石车被推到阵前,这些投石车犹如远古巨兽,由粗壮得需数人合抱的木材制成,车身刻满了神秘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来自黑暗深处的威力。数十名士兵喊着低沉而有力的号子,将巨大的石块装填到投石车上,那石块大得如同小山丘,表面粗糙而狰狞。随着一声令下,投石车的长臂猛地挥动,发出令人胆寒的嘎吱声,石块呼啸着飞向洛阳城。石块砸在城墙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城墙的砖石纷纷崩裂,碎屑如暗器般四射开来,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缺口,缺口处裸露出的石块参差不齐,仿佛是被巨兽撕咬过一般。守城的唐军被这猛烈的攻击震得东倒西歪,不少人被石块击中,身体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惨叫着从城墙上跌落,那坠落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
在投石车攻击的同时,叛军的弓箭手也纷纷上前,他们列成整齐的方阵,犹如一片黑色的森林。每个弓箭手都肌肉紧绷,眼神冷酷,拉弓射箭。箭矢密密麻麻地飞向洛阳城,天空仿佛被一片黑色的箭雨所笼罩,阳光都被遮蔽得黯淡无光。城墙上的唐军只能依靠城垛勉强躲避,但仍有许多人中箭受伤。有的唐军被箭射中手臂,手中的武器哐当落地;有的被射中腿部,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城墙的缝隙流淌,汇聚成一滩滩血泊。
随后,叛军的步兵们扛着云梯,呐喊着冲向洛阳城。他们将云梯架在城墙上,云梯与城墙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不顾城上唐军抛下的石块、油水和石灰,奋勇攀爬。一些叛军被砸中,从云梯上坠落,身体在空中翻滚,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前赴后继,那一双双充满狂热与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城墙上的唐军,口中喊着杂乱而疯狂的口号。
洛阳城内,守将封常清心急如焚。他深知洛阳城的重要性,一旦失守,叛军将长驱直入关中,大唐的半壁江山将岌岌可危。他亲自在城墙上指挥作战,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他身着银色战甲,虽然战甲已被战火熏黑,多处还留有被叛军箭矢击中的凹痕,但依然难掩他的英勇。他那坚毅的脸庞上满是汗水与尘土,却依旧目光炯炯,大声呼喊着:“大唐的将士们,洛阳是我大唐的东都,我们身后是万千百姓,是锦绣山河,我们绝不能让叛军踏入一步!”士兵们在他的鼓舞下,拼死抵抗。他们用长矛将攀爬云梯的叛军捅落,长矛刺出时带着决绝的力量,每一次收回都沾染着叛军的鲜血;用滚烫的油水和石灰泼向敌人,城墙上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