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寒夜中的利刃:“不过什么,莫有隐瞒。”小宦官吓得一哆嗦,赶紧回话:“不过这刘将军的队伍,时常有些官场做派。营里头,时常能瞧见几个小头目聚在一起喝酒赌钱,骰子在碗里哗啦哗啦响,酒坛子东倒西歪,酒水洒了一地。对普通士兵的操练也没盯得那么紧,队列歪歪扭扭,士兵们懒懒散散,有人还趁着操练间隙交头接耳、嬉笑打闹。军中风气稍显散漫,不像李云霄那儿纯粹为战而生。而且,派系牵扯多,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怕不好掌控,牵一发而动全身呐。这要是调过来,朝堂上那些势力指不定怎么拿捏,稍有不慎,长安周边就得乱成一锅粥。”高力士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内心叫苦不迭:“这刘承业的队伍,看似光鲜,实则隐患重重,若是把这颗定时炸弹调进长安近郊,到时候内忧外患齐发,别说护驾了,恐怕连这长安城都得搭进去!可若不选他,只剩李云霄这一支可选,风险也不小啊,到底该如何抉择才好?”
高力士陷入了长久的沉思,背着手在屋内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大唐岌岌可危的国运上,脚步沉重又迟缓。如今外敌安禄山叛军在潼关虎视眈眈,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恶兽,那扬起的叛旗在潼关城外猎猎作响,透着嚣张与张狂,这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可内患也不容小觑,朝堂之上,杨国忠党羽众多,每日上朝时,他们簇拥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里透着算计,那眼神好似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东宫太子也暗自蓄力,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若调刘承业的军队,虽说物资充裕、作战经验有,但那复杂的派系关系,就像一颗埋在长安近郊的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轰”地一声引爆,届时熊熊烈火会把这好不容易维持的脆弱局面烧得一干二净。可若用李云霄的部队,没有派系纠葛,用起来顺手,只是他根基尚浅,会不会难以服众,又能否扛得住这内外交困的重压?高力士揉了揉眉心,指尖用力按压,眉心处泛起一片红痕,权衡再三,最终笃定:“外敌当前,稳定内部是首要之事,绝不能因引入一支派系复杂的军队,让长安周边乱了套。李云霄虽无深厚背景,却也正因如此,能一心听从调度,只要给予足够支持,定能成为守护圣上的可靠力量。况且,他治军严谨,士气高昂,说不定正能给这沉闷压抑的局势注入一股清流。当下也没有更周全之策了,唯有信他一遭,盼着能借此稳住局面。”
拿定主意后,高力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那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好似雄鹰锁定了猎物。几日后,瞅准玄宗精神稍好、心情略为平复的间隙,高力士屏退左右,动作轻缓又不容置疑。待侍从们鱼贯而出,轻轻合上房门,屋内只剩下君臣二人。他缓缓躬身,身体前倾,几乎贴近玄宗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好似怕被这寂静的空气偷听了去:“陛下,老奴有要事密奏。”
玄宗微微颔首,眼神透着几分疲惫与疑惑,连日来的操劳让他形容憔悴,眼底青黑一片,龙袍也没了往日的鲜亮,显得黯淡无光。看着圣上这般模样,高力士心疼不已,暗自发誓:“陛下,老奴定要护您周全,哪怕拼上这条老命。如今局势艰难,每一个抉择都关乎生死,只愿这次决定能为陛下辟出一条生路,莫让大唐陷入绝境。”
高力士轻声道:“老奴一直揪心长安周边防务,如今派去潼关的人回来了,得知两支可堪调用的军队。一支是刘承业的,兵强马壮,作战经验丰富,只是……”
他稍作停顿,微微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玄宗神色,目光在玄宗脸上短暂停留,心里想着:“陛下,老奴实在不想给您添忧,但此事不得不禀明,还望您能看清其中利害。这刘承业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引入,朝堂争斗定会加剧,到时候内忧外患夹击,局面恐难收拾。”“这刘将军与朝中几位重臣关联颇深,派系繁杂。当下局势,引入这支军队,怕会引得朝堂暗流涌动,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危及圣驾。”
玄宗眉头微皱,面露忧色,嘴唇微微抿起,似在思索这话中的利害:“那另一支呢?”
高力士接着说:“另一支乃李云霄将军统领,三万精锐,士气高昂得很!每日操练,从无懈怠,晨曦未露,军中便已喊杀声起,士卒们各个热血沸腾。军备也是一等一的精良,那锃亮的铠甲、锐利的兵器,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关键是,李将军一门心思扑在戍边卫国,没卷入任何派系纷争,如此纯粹忠心之人,眼下正是可用之材。老奴想着,若调他的军队来长安外围设防,既能加固京畿防御,又不给朝堂添乱,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玄宗靠在龙榻上,缓缓闭上双眼,手指轻轻敲击榻沿,似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