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忍不住腹诽:“姑娘,他们太过分了,三姑娘和四姑娘的早膳可比姑娘丰盛多了。”
这对于前世经历过和离后的高蔷来说已经算很好了,所以她摇摇头微微笑道:“青荷,这没什么。”
再多的苦都熬过来了,这点不算什么。
偏偏青荷不满:“姑娘,你别这幅不争不抢的模样,三姑娘和四姑娘不过是二房庶出,当初侯爷在世时,谁敢这般欺负姑娘,还不是仗着二老爷如今是侯爷。”
高蔷的生父是先信阳侯和老夫人窦氏的嫡长子,少年英才在京城中备受称赞,与永安侯府嫡女姚氏青梅竹马,后两人成婚,婚后夫妻和睦,膝下育有一女高蔷。
六年前却因外放回京述职之际遭遇马匪,他为护妻女而被马匪活活砍死,姚氏腹中三月大的胎儿未保住。
在高蔷生父过世不到半年,母亲姚氏便改嫁李丞相,从此与信阳侯府断绝关系。
后在老夫人窦氏做主下,由高蔷的叔父继任信阳侯。
从此二房在信阳侯府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庶出的姑娘都能欺负高蔷这位生父早逝生母改嫁的孤女。
尤其老夫人窦氏因嫡长子保护姚氏母女而死,而姚氏早早改嫁,恨得她将对姚氏的怨恨统统转移到高蔷身上,默许二房众人对高蔷的苛待。
父亲是高蔷心里最柔软的伤疤,时至今日她还能记得六年前父亲将她和母亲紧紧搂在怀中,不让马匪伤她们分毫的场景。
父亲是最疼爱她的人,这一世她得好好的活着,不辜负父亲的期盼。
用完早膳,高蔷正准备拉着青荷说话。
却被突如其来的少女打断了:“大堂姐,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没换好入宫的衣裳?”
“哦,你也没合适的衣裳,算了,就穿我去年的吧!”
入宫???
高蔷倏地想起来了,景泰二十六年三月初六的宫宴上她被人设计和鲁元松共处一室,正是这一日开启了她之后所有的悲惨。
她不能入宫,她不入宫是不是就能避免被赐婚给鲁元松,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少女正是信阳侯的嫡女十五岁的高莹,她笑盈盈的接过丫鬟递来的衣裳缓缓走到高蔷身边,亲昵道:“大堂姐,去换上让大伙瞧瞧。”
青荷忍不住捏紧拳头,庶出的三姑娘、四姑娘远远比不上面前的二姑娘过分,她真恨不得冲过去捶打她一顿!
高蔷含笑着接过,随后她拿起铜镜前的剪刀,咔嚓、咔嚓、咔嚓将高莹递来的紫色长裙一刀一刀剪碎了。
见状高莹忍不住叫嚷:“大堂姐,你疯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剪了我的衣裙?”
“二堂妹,你说对了,我就是疯了,我剪了又如何?”
“你!高蔷,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参加宫宴的衣裳,你非但不领情还将衣裳剪碎了,你赔我衣裳!”
“你去年穿的衣裳也好意思拿来给我穿?”
“切!大堂姐,你还以为你是信阳侯嫡女,我可告诉你,如今我才是信阳侯嫡女,看看你这身衣
裳,若我记得没错的话,昨日我可见到了大伯母。”
“不对,如今应该唤丞相夫人,她带着两位女儿去挑选珠宝首饰,真应该让你瞧瞧母慈子孝的画面,可惜了!”
“停!你若是再继续往前,小心我的剪刀,这一刀下去,你的脸蛋说不定就被划破了,二堂妹,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二堂妹,你说你破相了,还能找到好的夫婿吗?”
“哦对,我差点忘了,你是信阳侯嫡女,自然能寻得如意郎君。”
“大堂姐,你疯了,你疯了,你绝对疯了。”
“你们都还杵着作甚,还不快些走!”
“快走!”
“......”
青荷飞快的跑过来,满脸忧愁:“姑娘,这下可如何是好?二姑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日的宫宴怎么办?”
晦气的宫宴,高蔷摇摇头:“不去!”
“姑娘,你想好了吗?能见到夫人也不去吗?”青荷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夫人正是高蔷的生母姚氏,如今的丞相夫人。
前一世高蔷对生母姚氏充满幻想和期待,总以为母亲是有苦衷,迫不得已才会改嫁。
可她前世至死都不曾与姚氏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今生她不再抱有希望,渴望母亲的疼爱,只当父母双亲一同被马匪杀死,同生共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