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注意安全。”夏灼眠体验过亲人的离世,他知道以绥绥的倔强这个时候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在,她还没有习惯依靠别人,没有习惯自己在身旁。
“嗯。”那边轻声应道。
第二天一早童玉绥就坐车去了江城,很快,她来到了海爷面前,半年没见,他依旧是老样子,海爷见她回来,手指向旁边的沙发,“坐。”
他旁边的男人走过来给童玉绥倒了一杯茶。
海爷悠闲的抿了一口茶,眼睛看向电视,电视上播放的应该类似警察故事这种电影,是以前的老电影,画质并不是太好,乒乒乓乓的打架声从电视里面传了出来。
“喝一口尝尝。”
童玉绥依言浅抿一口,她以前从未喝过茶,也欣赏不来茶,这会喝下去感觉嘴里都有些发苦。
见她这副模样,海爷轻轻笑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急了,茶得慢慢品。”
他说完端起杯子浅抿一口,眉头舒展,显然是很喜欢喝茶的。
童玉绥无言,若这么说那她确实喝不了茶这种好东西。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
电视里的声音很大,此时正上演着一场警察追凶场景。
“放下手里的武器,束手就擒,你已经被包围了。”警察正气凛然的对着凶手说道。
对面的凶手一点都不慌,甚至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枪,下面是连绵的警笛声和警车,上面两人对峙着,凶手看向警察露出轻佻的笑,挑衅的问,“阿瑟,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就看,谁先打爆对方的头。”
他说完直接射向对面,好在那名警察早听出不对劲躲了下,不然子弹,必中。
警察刚回过神,凶手已经跑远,他还嚣张的挥了挥手,发出邪恶的大笑声,“拜拜喽。”
她不敢多看收回心神,回道,“知道。”
海爷满意的点点头,“大头,带她去看看。”
“好的。”
人并不在这里,大头开车带她去了一处仓库,仓库里很空,里面有很多看守的兄弟,他们看到大头恭敬的喊了一声“斌哥。”
大头微微点头,然后带着人一直往前走,进入一扇门后里面的视线开始受阻,虽然有很多灯光,但童玉绥依旧能感觉到压抑。
她被带到了最深处,大头站在门外并没有再往里走,而是提醒着童玉绥,“他把账本藏起来了,让他把账本交出来,对你好对他也好。”
童玉绥看向深处的牢笼,黑暗的深处看不到任何事物,只能透过绰约的灯光看到角落里有一道身影,她沉闷的点头然后慢慢靠近。
童永极都已经不像他了,瘦的脱了像,头发又脏又乱,许久没有打理的头发打着绺落下挡住了半边脸,他听到响动,抬头,斜着眼睛看人,从肿胀的眼睛缝里看到是个女人,他想拨动头发看的再仔细些浑身却疼的无法动弹,童永极挣扎了一秒又继续瘫在角落。
算了,无外乎是审他的人。
是童玉绥帮他把头发拨上去的,他终于看到了是谁,可等他看清是谁后又拼命的挣扎起来,扭动着脑袋想让头发把自己再挡起来。
童玉绥心中酸楚,她怔愣了许久下意识道,“爸。”
童永极忽地一愣,他不再挣扎,只是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这个久远的称呼似乎点醒了他的记忆,爸,他有女儿啊,对,他有女儿的。
这一刻内心的欣喜淹没了他,他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握住身前的女儿的手,可是看到那双干净的手后他又犹豫了,干巴巴的小声说了一句,“脏,手脏。”
“没事。”童玉绥上前握住了他,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你怎么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放心,我没事。”可能是童永极也没想到临死前还有人来送自己一道,他为数不多的父爱再次被激发,一直说个不停。
童玉绥的关心慢慢凝结,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听到以前最渴望听到的话如今内心竟没有一丝欢喜。
他说,“女儿,我的乖女儿,爸爸爱你。”
童玉绥忽然松开了他,眉眼低垂不让自己内心的抵触泄露。
自己这是怎么了?内心的厌恶甚至都超出了童玉绥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她以为,听到这句话自己会高兴的疯掉,可为什么真当她听到时竟会觉得格外讽刺呢?
总觉得这样的爱都是虚假的…
“没事的。”她轻声说,不知道对童永极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