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罢了,我自己来吧。”
这般穿下去,他得多费些时间才能走。
芝芝哦了一声,顺从退开了。
手指从温热的额面离开,重新覆盖在凉凉的官服上,贺瑄无意识缩了缩指尖。
他不着痕迹瞥了芝芝一眼,
“今日事多,丑时才归,你可晚些热水熏衣。”
说完,他迈步出门。
芝芝却顿时气恼不已,天天半夜三更才回来,摊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幸好她明天不用当值,不然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待贺瑄忙完回来沐浴,芝芝才安心睡下。
隔天。
芝芝捂着被子也能听到窗外传来威风作响的剑气声,她猛的钻进被窝里,蜷缩成虾尾,直到没声了才沉沉睡去。
当奴婢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隔音太差。
主子一有什么动静,她们都能听见。
贺瑄要水洗漱后冰冷冷的呵斥声令芝芝蹙了蹙眉尖,
“擦拭力道太小,换人来!”
松儿都快哭了。
她能换谁来?
守门的粗使老嬷嬷么?
世子爷怎生忽然变得难以伺候?
以往可没这么折腾过她们。
她飞快唤来力道大的柏儿,涨红了脸替贺瑄迅速擦完,贺瑄穿上常服沉着脸离开。
小厮徽墨快步跟上贺瑄,
“世子爷还在担忧大理寺的悬案?”
那是一桩放在大理寺有五年的悬案,被贺瑄翻出来,近日一直在思索破解。
自他家世子爷入大理寺后,一改懒散作风,雷厉风行的解决了不少案子。
京城百姓都夸世子爷为民造福,是个好官。
但其中牵涉的利益得罪了许多势力,有时徽墨都想劝世子爷不要那么勤勉。
谁知贺瑄脸色霎时一滞,他抿唇上马,不快瞥了徽墨一眼,
“要你多嘴。”
徽墨噤声,不知怎么惹了他。
贺瑄想到他院中的几个婢女,除了芝芝心思灵巧,其余两个俱是笨拙之人。
方才他不过呵斥一声,两人便手忙脚乱慌得不行。
晚间。
他归来时发现伺候他沐浴的又是松儿,登时拧眉不悦道,
“以后都让芝芝来,你去小厨房伺候。”
三个婢女各有分工,芝芝主要负责热水熏衣与日常饮食,松儿柏儿负责其余事务。
但几人轮值时,分工亦会有交叠。
这会听到贺瑄的话,松儿连忙跑去芝芝房门唤她去伺候。
芝芝快气死了!
好不容易她在床上偷懒了一天,结果大晚上还要被贺瑄拉来干活!
封建社会真是可怕!
芝芝忍下气,临进门换了张怯怯的柔弱脸庞,抱着松儿熏好的衣裤进去。
贺瑄坐在浴桶里,见状随口问了一句,
“怎的这般迟才进来?”
却不料,下一瞬肤若凝脂、素白脸蛋的婢女惊恐万状地哭出了声,怯懦道,
“世子爷,都怪奴婢手笨,耽误了您的时辰……”
她竟然是吓得哭了。
贺瑄胸口仿佛被堵了气,他是会生吃人吗?
因此白日里还夸了她,这会贺瑄又几分不耐斥道,
“滚出去!”
芝芝忙不迭滚了。
事后,沐浴一事落到了柏儿身上。
她与芝芝对视一眼,露出一抹惨白的笑。
世子爷性情大变,苦的只有她们这些下人。
芝芝活计逐渐轻松起来。
日子过的飞快,眨眼间就到了小年。
京城里过年的气氛热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临近过年。
大理寺的案件逐渐变少。
贺瑄刚解决一桩悬案,这会难得傍晚就归来。
芝芝发现他少与友人出门游玩,或许他作风太过刚直,根本就没有朋友吧。
芝芝暗下嘀咕。
须臾。
便有小厮道贺瑄的好友上门拜访。
芝芝轻嘶一口,打脸了。
贺瑄的友人长相也俊俏,但稍差贺瑄一些,毕竟贺瑄才是男主。
男子朗笑着拥住贺瑄的肩,正与贺瑄交流他离京几年的心得,余光忽而扫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