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事了!赶紧去救人!”
今晚执勤的是马军,他听见动静就知道肯定出了事。
来不及多想,他立马组织起一队战士拿着铁锹做武器,循着惨叫声就往山下跑。
一群人拿着铁锹、举着火把全力朝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奔跑,还不等人跑拢,那惨叫声突然戛然而止。
昏暗的密林中,马军和战士们一边举着火把四处扫视,一边高声喊着:
“有人吗?你在哪儿?我们来救你了!”
可密林里却显得格外寂静,仿佛刚才的惨叫声是他们集体做了一场噩梦。
马军没有放弃,让战士们保持队形不要走散,继续沿着下山的方向往前搜去。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一挥手让所有战士停止了行进:
“所有人立刻向我集中,注意前方危险!”
一把、两把、三把......当越来越多举着火把的手聚拢在一起,正前方照亮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一个触目惊心的场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火光中不远处的树下,汇聚着一滩尚未凝固的暗红色的血泊,布满爪痕的树干上溅满了喷射状的血迹,血滴正顺着树干蜿蜒流下,树根处似乎有个长条形的东西,上面裹满了残枝枯叶,看不分明。
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小战士率先举着火把上前查看,下一秒却直接转身“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马军面色凝重地走过去,待看清楚树根下那东西是什么之后,瞳孔猛震——那竟然是一条被撕咬得残缺不全的人腿!
他忍住心里的震动,小心地举着火把将四周仔细查看,发现离人腿不远处还有半截被咬得稀烂的羊身,从树根到密林方向还有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痕。
从现场环境来看,显然是有人被密林里的猛兽袭击,连大半个身子都被拖走,只剩下被咬断的一条腿留在了原地。
再加上那剩的半截羊身,看上去分明又是哪个老乡不听劝,趁天黑跑到洪水边上去打捞动物,却不幸被猛兽盯上遇了害。
“连长,还追吗?”
一个小战士脸色铁青地问道,现场浓重的血腥味和恐怖的画面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马军长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从现场留下的大量血迹和残缺肢体来看,这个人肯定已经遇害,而眼前这密林深不可测,猛兽更不知有几多,盲目顺着血迹去追,反而只会让战士们也身陷危险之中。
他让战士们挖了两个坑,分别将那残缺的人腿和半截羊身都埋了起来,随即便返回避难区向陆战汇报发现的情况。
很快经过排查,只剩下一条腿的那人身份也确定了下来,正是说自己去上大号却迟迟未归的吴大力。
负责管理吴大力的战士也受到了严厉处分,吴大力离开避难区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如厕这么长的时间明显不符合常识,而那个战士却因为犯困睡了过去,根本没想起来要再次确认吴大力有没有回来。
要是能早点发现他未归营的情况,营队立即组织人手去找他,说不定还能避免这场悲剧。
寸头几人看着回来的战士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又听说遇害现场格外血腥惨烈,去救人的好几个战士都吐了,光是听着就止不住心惊胆战。
几人瞬间觉得只有他们四个在避难区的外围隔离着,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便哭着闹着要住回原来的地方去。
可随便几人怎么咋呼,根本没有人理他们。
寸头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大着胆子凑到双目紧闭的李渊面前向他讨主意:
“老大,你听见了吗?他们说吴大力死了!还是被林子里的野兽咬死的,听说被吃得只剩了一条腿!”
李渊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寸头吵醒。
他皱起眉头,动了动嘴唇,还没说出一句话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脸也涨得通红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死了就死了,别吵老子休息。”
李渊的冷酷令寸头心头一跳,再怎么说吴大力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了两个月的大哥,就算不拿他当兄弟,也算个认识的人吧?
听说吴大力死得这么惨,连寸头这几个平时欺负他的人都心存愧疚,李渊却完全没把他的死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还比不上他睡觉重要。
饶是寸头这些没心没肺的二愣子听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