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帐篷内的气氛格外沉闷,连刘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陆战脸色一沉:
“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谁去照顾病患的问题,当前首先要解决的是杜绝疫病再传染的问题,请大家来,是因为大家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大家有没有好的想法,都可以说一说!”
陈春燕看陆战脸色不好,顿时心里有些后悔。
刚才她被刘医生的话惊着了,才会没沉住气冒头说了那些话,其实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偏偏她急着说出来就显得多冷血似的!
听说不是“抓壮丁”去给疫病病患看病,另外几个医生的脸色松动了一些。
隔了一会儿,有人开口道: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将隔离区封死,不要让他们再与外界接触,等到救援部队来之后,再由有治疗条件的地方接手。”
陆战皱了皱眉,对这个医生的话有些疑问:
“你说的彻底封死是什么意思?”
那个医生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就差把自生自灭几个字说出来了,可看着陆战严肃的眼神,想起他当时不遗余力地号召所有人跟着他一起转移,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
他想了想,换了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说法答道:
“因为不确定这个疫病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传播,是通过肢体接触,空气传播,还是唾液传播,避难区也不具备检测的手段,所以我建议把他们几个人从露天隔离改成封闭式隔离。”
这话包括刘医生在内的其他几个医护人员也赞同,既然不知道传播方式,那就尽可能地严防死守。
陆战点了点头:
“这个可以满足,可以协调出来几个单人帐篷,让他们待在帐篷里面,避免与外界的接触。”
又有人补充道:
“我们还剩有不少医用酒精,首先得对他们现在待的隔离区进行一次大消毒,其次还得定时对他们所待的帐篷也进行喷洒消毒,尽量减少细菌传播的可能性。”
“再征集一些布料,做些口罩出来......”
......
夜色已深,通讯帐篷里还透着光,映照出人影幢幢。
寸头心急如焚地趴在隔离区的围栏边上,抻着脖子向看守的战士打探消息:
“首长,都这么长时间了,咋还没医生来帮我们老大看病呢?”
战士目不斜视,连头也没回,回来之前陆营长已经叮嘱过,让他不要跟隔离区的人说话,站的位置至少也要离着三米远。
见战士不理他,还比之前站得远了许多,寸头心中越发没底:
“首长,你们不会是不管我们了吧?首长!我可没发病啊!你行行好,把我放出去吧!”
他这一咋呼,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喊起来。
此时李渊有气无力地躺在树根底下,已经连靠着树干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寸头几人见战士仍旧不理睬,干脆心一横,直接爬起了围栏。
战士听到动静,一转身被他们的大胆举动惊到,立马喝止道:
“你们想干什么?!赶紧退回去!”
寸头几人才不听他的喝令,三两下翻过围栏就要跳出来。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不守规矩的人,不过是本能地惧怕军人身上那身制服和那股子气势。
可眼下再待在隔离区里,说不定下一秒就要被李渊传染,命都要没了,还怕得罪当兵的?!
“有人翻围栏!隔离区需要支援!”
战士情急之下一声大喊,附近巡逻的战士们火速赶了过来,迅速将刚落地的几人团团围在中间。
寸头见势不对,立马抱头蹲下,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首长饶命!首长饶命!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们了,别把我和有病的人关在一起!我还不到二十,连媳妇儿都没娶呢!”
另外两人也跟着哭得眼泪鼻涕四处横飞。
穿戴了简易防护措施的马军从包围圈中走了进来,对几个跟在他身后戴着手套和口罩的战士说道:
“把他们带到那边去,一人一个帐篷看管好,不许他们再出来。”
“是!连长!”
寸头几人听得一脸茫然,还没来得及因为可以离开隔离区而高兴,听这首长话里的意思是要重新找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
“别啊!我没病!别把我关起来!”
几人又是一阵闹腾,可哪里是人高马大的战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