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三哥他向来身体强健。”赵芷筠心下一惊,脱口而出。
没了皇额娘这一座靠山,紧接着又少了三哥这把锋利的刀子,后宫很快就进新人了,宫外又有一个相貌像极了她的女子。
若是那个女子被有心人送进宫,那她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这段日子,真是坏事连连。
赵芷筠转念一想,三哥的死,兴许也是件好事。
皇上有心挑拨离间,将已故乐太妃的死告知,故而她很小就知道她亲母妃的死是太后想弑母夺女所致。
养娘不比生母好,太后拿她固先帝恩宠,她对太后母子就算有真心,自然也不会太多。
何况,偷换命格气运,本就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情。
皇额娘给她们换命格,并没有让自己人动手,从始至终,狠事可都是林家人自己做的。
林家三族被夷,林生原父子昨日也已经被砍头。
倘若知情人只剩下表姐戚姐姐,等戚姐姐入宫,便又是她的一大助力,而这件事除她们二人外,也将永不为外人所知。
就是可惜皇额娘两个侄女,就只有文毓表姐换了秋梦的命格。
秋梦她妹妹的命格也不知是太重,还是文璧表姐的命不好,居然承受不住换命,芳华早逝。
等等,她不会是又被皇上怀疑了吧?
赵芷筠思绪抽回,“皇兄,三哥人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好了呢?难道是因为皇额娘的事,太过悲痛,这才……”
她并不想担上弑母、毒杀亲兄的罪名。
她也不可能说是她不忍皇兄因先皇遗命困扰,特来襄助,除去太后母子。
孝道为先,她又不是疯了,想被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
赵衡在她露出震惊之色后,便打消了怀疑,期待也变成了失望,他无法分辨自己在失望什么,只道,“听李深说,你昨日漏夜前往王府?”
李深已死,死无对证,能让一代帝王用来骗人,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
奈何,话一出口,就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赵衡见淑婷那张有三分形似母妃的眉眼露出几分慌乱来,不免有些后悔。
赵芷筠非常震惊,整个人如遭雷劈。
她难过,否认,试图摘干净自己,“皇兄,淑婷昨日一直待在小佛堂给皇额娘念经,未曾出宫,更没有去找过三哥。”
反正她蒙脸披斗篷出去的,小佛堂也有让人假扮她。
她不信皇上真的知道她的行踪,肯定是想诈她。
可是,皇上怎么会那么清楚她是昨晚去的呢?即便是使诈,时间也不该如此精确。
王权有心卖好,冲她摇摇头。
赵芷筠一顿,不太想承一个太监的情,但还是赶忙改口,立刻红了眼眶。
她跪下,腰板挺直,微微仰着脸,“皇兄,淑婷想起来了,是…是身边人擅自揣测三哥可能会伤心酗酒,淑婷怕三哥会喝酒误事,便忍不住出宫去看望了三哥。
回来得太晚,一觉睡到午后,许是怕皇兄多想,淑婷不愿记起,又兴许是近日抄经念佛太累,又突闻三哥噩耗,一时半会儿就没想起来。”
殿内一片寂静。
赵衡看着她的脸,不忍苛责,抬手叫起。
“你三哥的死与皇额娘很像,皆是内脏破损,出血过多而亡。”
看见往常活泼明媚的淑婷,低头沉默,赵衡面上闪过一丝心软,“朕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叫他一声三哥,突逢噩讯,想来心情也不佳,回宫歇着吧,明日准你出宫吊唁,不必再去偷偷请示皇后跟荣妃。”
赵芷筠一愣,原来她出宫,是因为她找荣妃拿腰牌才被皇上知道的?
自觉猜到了真相,赵芷筠有些愤愤,要不是皇额娘不在,她出宫又何须去求荣妃?
柔嫔几人自皇额娘走后,没了照拂,犹如‘群龙无首’,禁足闭宫之际虽派人跟她示好,意欲投诚。
无奈,柔嫔身体不行,日后没有子嗣,晋位困难,杨常在出身低,容贵人只有一个没用的公主。
瞥见赵衡眼底的心软,她眼珠子微转,“皇兄,皇额娘丧仪已过,新人也不好迟迟不进宫,何不大封后宫,冲喜,也好去去晦气?”
赵衡皱眉。他很想淑婷向着他,可对方对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太后娘娘说晦气,未免叫人寒心。
他原先也不是没想过大封六宫,只是实在没几个能晋位的。
刚罚了她们就大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