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霄手指顿住,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显得莫名晦暗。
他缓了缓神,抽出三张,随后又将剩下的图纸摆了个先后。
许文芳定睛一看,“这些颜色浅,能选用的绸缎也都素了点,但花样确实不错,到时候我给你填鹅绒。”
季之玥愣了愣:“鹅的毛吗?”
许文芳转了转眼珠子,“应该是吧,总不能鸭毛起名叫鹅绒。”
“是鹅腹部跟背部的绒毛。”何婧笙不知几时来到了院子。
她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声音轻柔,“京城有一家专门卖鹅绒,他家的鹅绒,都是挑拣出来的上好鹅绒,最是轻薄保暖,以往以霄受不得寒,又不爱穿厚重的棉衣,就是穿的鹅绒过冬。”
许文芳扭过头,“怎么才出来?”
何婧笙笑了笑,“还差一点才绣好,我想着绣完先,在屋里听你们说半天了。”
她目光落在湘妃竹上,“温润如玉,色泽淡雅内敛。竹质坚稳,瞧着不易变形、开裂,真是做笛箫的良材。”
“笛箫?”许文芳嗑瓜子嘎嘎响,“又是杨师傅教你的吧?”
“哪用教,你看竹子的纹理,均匀清晰又美观,而且颜色自然、光泽度也好。”
何婧笙笑吟吟地看着顾以霄,“还惦记着那把箫呢?”
“嗯。”顾以霄有点心痒痒。
他伸手握住竹子的一端。
竹皮光滑细腻,触手生凉,线条流畅,竹节分明。
“瞒不过大嫂,上回一见,至今都不曾忘然。”
许文芳撇撇嘴,欣赏不来,“紫斑滑落,跟流眼泪似的。”
顾易晨乐道,“不然怎么叫湘妃竹呢。”
季之玥没接话,趁他们不注意,唇瓣贴着顾以霄白皙的后颈,轻咬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