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猛地劈在了皇后和赵雨疏的心间,令她们瞬间愣在了原地,满脸惊愕地望着太子。
赵雨疏最先回过神来,但当她看清太子那冷漠如霜的面容时,心头顿时涌起一阵委屈,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
不过皇后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深知太子一向性格执拗,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便很难轻易改变,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给赵雨疏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暂且退下。
赵雨疏虽然满心不甘,但见皇后如此示意,也不敢违抗,只得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缓缓转身离去。
待到赵雨疏离开之后,皇后的面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原本端庄和蔼的神情此刻已被凝重所取代。
她微微眯起双眼,紧紧盯着太子,语气严肃而又带着几分责备:“太子,本宫知晓你心中所思所想。可如今这情形,你却独宠郁清欢一人,为此,本宫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诫过你多次,怎奈你依旧如此执拗,丝毫不肯听进我的劝告!”
听到皇后这番话,太子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变化。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母后,关于清欢之事,儿臣暂时不想多谈。至于赵雨疏,儿臣之前早已向母后表明态度,儿臣对她,绝不会再对其加以宠信,一直以来都是将她视作一同长大的好友而已......”
太子的话音未落,皇后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可是她已然进入了东宫,成为了你众多嫔妾中的一人!此事已成定局,难道你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想当年,儿臣根本就未曾想过让赵雨疏踏入东宫!还曾亲自找上门去劝她,想要为她挑选一位如意郎君。可谁知他如此执拗,竟然丝毫不听我的劝告!
如今,太子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跟赵雨疏扯上任何关系了!
然而,无奈皇后娘娘却始终不肯罢休。只见皇后看着太子今日依旧气愤的模样,便先让太子稍稍平复一下情绪,待到气氛稍微缓和一些后,才慢慢开口说道:
“本宫可不止一次地对你讲过,你身为堂堂一国之储君,这后宫妃嫔们的恩宠,实际上也是用来制衡前朝势力的一种手段!那赵雨疏乃是忠烈遗孤,
即便你此刻对她尚无半点情意,但夙儿啊,你身为太子,理应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万不可有所偏爱,更不能对忠烈遗孤不闻不问!”
“母后,儿臣在前朝政事之上已然是殚精竭虑了,难道在后宫之中,就连依着自己的本心行事都不行吗?”
太子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显然,他已经对那些诸如因身为储君所以必须要雨露均沾之类的说辞感到无比厌烦。
毕竟,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又怎能像根木头一般,毫无情感波动呢?
当太子从凤仪宫中走出来时,天色已晚,而经过此番长谈,他与皇后之间仍然是谁也未能成功说服对方。
当晚,夜幕笼罩着整个宫廷,万籁俱寂。然而,就在这静谧之中,一个黑影悄悄地朝着叶桑宁所居住的院子摸去。
自从叶桑宁被贬为奉仪之后,便一直被禁足在雾月轩的偏僻小院里,昔日跟在太子妃身边风光的她如今已沦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和弃子。
宫中的那些宫人向来都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之辈。
他们知皇后之所以会如此严厉地惩罚叶桑宁,全是因为她莽撞地冲撞了受宠的郁侧妃,致使其提前分娩,惹得太子大怒。
在这样的情况下,众人纷纷猜测叶桑宁恐怕再也难以得到太子的垂青与宠爱了。
毕竟太子这么偏爱郁侧妃,她竟敢去得罪郁侧妃!
因此,叶桑宁在宫中的待遇也是每况愈下,平日里的吃喝用度相较以往足足缩减了超过五成有余,甚至连掌事宫女的生活水平都不如。
现在天气逐渐寒冷起来,屋内虽然烧着炭火,但那劣质的煤炭燃烧时冒出的浓烟却刺鼻呛人,令人难以忍受。
而叶桑宁每天除了要忍受这般恶劣的环境之外,还必须按照皇后的旨意,日复一日地抄写那些枯燥乏味的经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叶桑宁内心深处对于郁清欢的怨恨愈发强烈。
尤其是当她听闻郁清欢顺利产下小皇孙,并因此被册封为侧妃之后,这种仇恨简直到达了顶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一般。
就在这个夜晚,正当叶桑宁沉浸在对郁清欢的深深恨意之中无法自拔时,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