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吗?!”
阿梨于是洗净了双手,用油灯烧了一下儿银针的顶端,认准了一只胖大的水泡,从中间当头儿挑破了,甫用手指微微地挤了一挤,小黑子便嗷嗷儿地狂叫说道。
阿梨见状,心内疼惜不已,遂以金银花水漱口之后,毫不犹豫地低下了脖颈,用嘴巴轻轻地衔住了那只水泡,尽量轻柔而舒缓地,吸净了里面所有的脓液,吐进了水盆之内。随后,便逐一地吸吮干净了,他背上的每一只水泡。
“呃,小猫咪,”
小黑子不禁愕然动容地,向她低头赔罪道:“头午我不应该污蔑你笑起来的时候儿,就连钟馗,都要比你耐看了几分,实在是对不住了。”顿了一顿,复又抬头诡异一笑,飞快地续道:“因为你无论什么时候儿,都没有他耐看,哈哈哈哈哈!”
“讨厌!你就是闲得没事儿干,老爱取笑人家。”
阿梨用手捂住了嘴巴和牙齿,嗤嗤娇笑道。话中貌似怨怼不满,实则欢喜、舒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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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小黑子的状况,日益好转,恢复神速,到了第六、七天上,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大刘于此之前,约摸着能有两、三天的时间,都没有进厨做工了。是以小黑子和阿梨,亦是几日间,都不曾与他相见。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总算是没有白费了,你的这一番辛苦料理。我原本就说,这药啊,乃是我家的祖传方子,效力神速,旷古烁今~~——”
这天早晨,那大刘再次过来的时候儿,一副步履轻盈、满面笑容的样子,仿佛是家里新添了什么喜事的一样。等再瞧见了小黑子的状况后,更是欣慰笑道:“否则,他的烫伤啊,又哪儿会好得这么利索呢?”
那大刘一面这么对阿梨说着,一面又掀开了小黑子的上衣,仔细地瞧了瞧他的后背,指指点点地咂舌叹道:“咦,你瞧,这背上,到底还是留下了三块儿明显的疤痕。大概是有三处脓液,没有挤干净的缘故吧!不过,也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脱光了衣服,谁又能瞧得见呢?”
大刘如此谈笑言毕,放下了小黑子的上衣,重新给他拽整齐了,又把他从炕头儿上,搀扶了下来道:“小姑娘,今天的阳光甚是喜人,你且留在房中,好生地替他归置、归置,我带他去外面,晒晒太阳。”
大刘搀扶着小黑子,在院子里头刚刚坐下,便有两位客人,打从二楼的双人房内走了下来。途经小黑子的身旁之际,那二人竟突然地停下了脚步,聚精会神地端详了小黑子片刻后,又互相喁喁低语了起来。
“喂,你们俩,瞧什么呢?!可是小爷儿的脸上,有金子不成吗?!”
小黑子被他们俩嘀咕得颇为不快,不由得嘴巴一撇,很是不客气地,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道。
“该死的奴才,你这是怎么和大爷说话哪?!欠揍!”
而大刘眼见这两位客人,俱皆为二、三十岁的年纪,体魄健壮、血气方刚,一名肩宽臂长、背负着宝剑,一名腕粗腿稳、腰围着九尺的长鞭,摆明了,都是江湖上的豪客;于是急忙赔着笑脸,佯装要去打他道:“两位大爷,请莫见怪!”
“喂,住手!!你这莽汉,不得无礼!”
孰料那名负剑的客人,却是看得勃然作怒,将右手的四指并拢微屈,与拇指相映、相对,呈现出了一副鹤喙大张、大合之状,直奔大刘右肘窝儿的“曲池穴”而至。
那大刘假意要打小黑子,本来也是想要袒护于他;但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对方居然会动起手来,阻拦自己。眼瞧着此人招数儿精妙,携风带电,使出的,乃是“小擒拿手”中的“仙鹤取珠”一式,一旦肘窝儿教其拿住,顷刻之间,便可使自己受制于他——大刘识得厉害,是以连忙缩手,躲开了此招儿。
“欸?这个厨子的身手,倒是敏捷得很哪!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却是小瞧了他了。”
那名负剑的客人,于大意之下,一招儿落空,心中也是又惊、又怒道:“哼,难不成,我还能输给了你~?!”便胸怀着此念,三花聚顶、凝神提气,“巧折梅”、“醉酒戏娇娥”、“普降甘露”、“拈花笑”、“仙人指”,刹那间快若迅风,数招儿连发,招招儿皆奔大刘的“曲池穴”,偏要去拿他的右手肘窝儿。
“诶呀,这位大爷,您有话好说便是,何必一定要动武呢?”
那大刘将右手紧紧地收拢在背后,并不做任何的招架和还击,只是一味地腾挪、闪躲,回避着对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