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大蜷缩在灶头的一角儿,苦苦地煎熬了五天之后,终是如愿以偿地和阿梨再次相会,怎奈一切,都俱如柯芙蓉事先所精心策划的那般,还不曾说出第十一个字来,就含恨辞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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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游龙棍”大侠程家仁带着儿子程文玉,含羞带恼、又惊又惧地连夜离开了莲花寺,次日在小镇之外,又沿途听说了那柯家和莲花寺的火灾之事,既是不敢,亦是无颜回头去见慧心大师,只是在去往洛阳的途中,托人向慧心大师转递了书信一封,谎称事发当晚,突然在殿堂内发现了病危垂死的程文玉,只得抱着他紧急下山求医,因此,没有来得及告知对方一声,更加没能制止住这场灾祸的发生,心中甚感愧疚,还望慧心大师能够予以谅解。而今程文玉的病症稍有好转,但仍需前往洛阳,继续求访名医诊治。一待爱子病愈,即可回程,相助重建庙宇之事,并随信捎去了黄金三十两略表心意,以此敷衍了事。
等到十一月中旬,父子二人如约抵达了卫国公府,住进了外院客居的“梧桐院”后,那程文玉经过了这一番的教训,倒也的确是有一些悔改之意,每天只是严守着程家仁之命,老老实实地呆在卫国公府内,一改往日里四处浪荡、斗鸡走狗的恶习。
程家仁见状,心内很是宽慰,于是不再分神督管于他,每日里,只顾长伴在李益的身旁,和李益及其众多的幕僚、门客,谈论国家政事和江湖动态,营营汲汲,忙碌不休。
而程文玉那一夜,也当真是被柯芙蓉给吓破了胆子,一时间懒得走出府外,寻欢作乐、眠花宿柳。但只是短短的一旬过后,便又心痒难搔了起来,偏奈何,既不敢外出玩乐,又恰逢酷寒的季节,那卫国公府内只有雪景可赏,简直闷得要死。
如此一月有余,这天的头午时分,程文玉才刚悒悒不乐地爬出了被窝儿,小丫环麦花儿(小麦花),便端着各式的茶饭送进屋来。
“麦花儿,家父呢,他吃过了没有哇?”
程文玉坐在饭桌旁,边吃边问道。
“启禀程少侠,程大侠已经在客厅内用过早饭了,正在和国公大人议事呢。”
麦花儿十分娇柔地轻声说道。
“噢。”
程文玉略微点头“噢”了一声,一转眼间,瞧见那麦花儿的身量和体貌,虽则稚嫩、单薄,但容颜乖巧灵秀,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美人儿了,就忍不住心旌摇曳地调笑她道:“诶,卖(麦)花儿,你的父母,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啊?莫非你家,有着许多的花儿要卖吗?”
“启禀程少侠,奴婢的这个‘麦’字啊,乃是‘小麦’的‘麦’,而非‘买卖’的‘卖’。”
麦花儿羞红着脸颊,认认真真地解释说道:“皆因十二年前,奴婢呱呱坠地之际,恰逢那田间的第一朵小麦花,抢先绽放、花香四溢,故而奴婢的父亲,就为奴婢起名儿为‘麦花儿’了。”
程文玉视其举止娇憨、姿色撩人,不禁欲念膨胀而起,几难自持,可一想到其父程家仁严厉的叮嘱,以及卫国公府显赫的财势,只得偃旗息鼓道:“嗐,罢了,一个丫头而已,不值得如此。”于是撂下了碗筷,撇嘴一笑道:“哦~,原来如此......瞧不出你一个小小的丫头,谈吐还颇有几分文采——读了几年的私塾啦?”
“少侠取笑了——奴婢身份卑微,哪儿有那么大的福气呢?”
麦花儿的脸色越发红润地,躬身含羞道:“只是自幼侍奉过几年我们小姐的夫子,承蒙小姐厚待,开课之时,允准奴婢也侍奉在侧,跟着识得了几个字罢了。”
“诶,你们家小姐,可不就是那个什么......‘双刀游侠’龙髯客的小师妹吗?据说那位龙少侠的功夫,可是相当的了得——那你们小姐的身手,想必也是十分的出类拔萃啰?”
程文玉低头啜饮着热茶,含含糊糊地接茬儿说道。
“嘻嘻嘻!启禀少侠:若说龙少侠的武功和刀法,那自然是炉火纯青、人尽皆知的;至于我们小姐的嘛......”
麦花儿不由得掩唇一笑,婉转说道:“等少侠日后,向她亲自讨教之后,自有定论,奴婢对武功一窍不通、难分优劣,不敢乱讲。”
“咦,你这小丫头,倒是乖巧得很哪!”
程文玉微微嗔瞪了她一眼,失笑说道:“麦花儿,你可知道,现如今你们府内,何处的景色最美呀?”
“这......若说其它的三季,那我们府,无论外院还是内宅,无园不美、无景不繁,入目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