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事情可都安排妥当了?”
柯芙蓉坐在炕桌儿的一旁,支颐笑问马兰道。
“是,门主请放心,”
马兰拱手说道:“明日的戌时过后,李公子的卧房之内,定会燃起‘沉迷’。”
“嗯。”
柯芙蓉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含笑叮嘱她道:“切记要做得机警一些,切莫露出了马脚——那么,他此际又身在何处呢?”
“不出门主大人的所料,仍在‘陶篱斋’内。”
马兰如实言毕,又稍显迟疑道:“不过......据飞芦回报,李公子自从进去之后,就一直和大夫人闭门私语不休,形迹颇为古怪。”
“哦,是吗?那我倒要去瞧一瞧,大夫人她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法儿,究竟如何了局。”
柯芙蓉饶有兴趣地一下子挺身坐直,吃吃娇笑道。
“门主大人毒功深厚、慧眼如炬,她的小小伎俩,自是逃不出您的神机妙算。”
马兰不失时机地赔笑逢迎道。
“过奖了,马兰!”
柯芙蓉站起身来,穿上了一套夜行的衣裙,不阴不阳地说笑道:“你这一套拍马神功啊,真是越发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直追昔日的绿萝呀!”
“弟子不敢!”
马兰瞬间只吓得面色巨变,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弟子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绝无一字虚言,还请门主大人明鉴哪!”
“诶哟,起来吧!这大半夜的,你跪给谁看哪?”
柯芙蓉甩手抛出帔帛拽她起来,莞尔一笑道:“我说你过奖,就是过奖了——那大夫人的小九九儿,我固然猜得出,可是明德公子的心意,我却是非亲耳听见,而不能确认哪,唉!”
“是,多谢门主大人恕罪。”
马兰唯唯诺诺地顺势起身道。
“嗯,你先下去吧,不必等我回来了。”
柯芙蓉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的操纵之术,转身从窗口处,犹如一只吸血蝙蝠似的一掠而出,消失不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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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衣、黑裙的柯芙蓉,施展开来轻功,神鬼不觉地来到了,位于内宅主居东南一侧的“陶篱斋”,如同一只跳蚤一般地落到了正房的房顶之上,紧紧伏在瓦片儿上,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声响。
无论是门前把守的木兰和玉兰,还是坐在屋内,喁喁私语的李明德和大夫人母子俩,都丝毫不曾觉察出屋顶有异,仍旧各行其事。李明德母子俩的声音虽小,但怎奈柯芙蓉内功深厚、耳力惊人,隔着屋顶,也依然听得真真切切,毫厘不爽——未过多久,便听见李明德断然说出了:“我对她,一向印象不佳”这样的无情话语。
柯芙蓉闻言,立时有如钢刀剔骨、万箭穿心的也似,一行羞愤和酸涩的泪水,禁不住潸然滴落在了瓦缝儿之间,于是转过身去,迅速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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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子夜。
“启禀门主大人,李公子此际已经回到了‘岁寒亭’内,香甜入梦、神智全无了。”
马兰拱手禀报到此处,抬头偷看了一眼神情萎靡不振,一脸消沉的柯芙蓉,迟疑说道:“但不知......门主大人的意下,是想要如何处置于他呢?是否需要,弟子代为效劳?”
“不必了。此事啊,终需我亲自出马才是。”
柯芙蓉缓缓站起身来,平静一笑道。其言犹未尽,人已从窗口之处,飘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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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来临,总是悄无声息、如期而至;而遮天蔽日的黑暗,则更象是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紧紧地裹住了,这整个儿的世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置身其中,误以为就此可以太平无事,纷纷放下了心防,安然入睡,将自己如同婴儿的一般,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邪恶的面前。
因为塔香“沉迷”的功效,那李明德,一直沉睡得分外香甜。
此时、此刻,一弯残月,正流连不舍地斜挂在东方的天际,其疏淡的月光,仿佛流萤泻玉似的,转朱阁,低绮户,迷迷蒙蒙地,笼罩在他温文尔雅的脸庞之上,两相辉映,格外地勾魂摄魄,动人心扉。
“阿梨呀!阿梨......”
心中小鹿乱撞、纤丝缠绕的柯芙蓉,已经呆坐在一旁,痴痴地观望了他一个多时辰,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轻轻抚弄其面,但李明德却恰逢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