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便干咳了几声,支支吾吾道。
“哦,是吗?”
李丹凤将信将疑地让路说道:“怪不得,你竟是会如此地失态——那就赶紧接着找吧,我就不妨碍你了。”
“是,多谢小姐体谅,小的先行告退了。”
李全立时有如丧家之犬一般地,抬脚儿便溜道。
“左右总是在府内闲逛,即便是晚归了片刻,那也犯不着这么着急吧?!怎么从前就没见过他,如此地上心呢?”
李丹凤见状,心中不免深觉可疑道:“他会不会是在和哪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躲在里面偷香来着?可怎么不见,那个糊涂的野花儿呢?”
“凤妹,难得瞧见你这般专心致志、文文静静的,敢问可是在修佛、入定吗?!”
李丹凤正自暗中猜测不定,便猝闻耳畔,传来了程文玉的调笑戏语道。
“程少侠,你此时才来,是不是在半道儿上,被哪位女婵娟给绊住了呀?!”
李丹凤顿时就把那李全的偷情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眉梢、眼角儿,全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之情,先是用眼神儿示意沐英,将琉璃宫灯交到了程文玉的手中,走远一些,守在墙外,替自己和程文玉把风,继而就粉袖一甩,佯做嗔怒道。
“哪儿有这样的事情啊,凤妹,你太多疑了!”
程文玉嘻嘻一笑道:“再说了,整个洛阳城内,除了你之外,又有哪个女子,配得上‘婵娟’二字呢?”
“哼,本来是没有的,可就架不住,最近多了不少的妖娆女子啊!”
李丹凤转过身去,快步走向园内,醋意甚浓地嗤鼻冷笑道:“我就不信了,你整天在外头,守着、瞧着的,便是一点儿都不动心。就算是被其中的哪一个一不留神勾了去,那也是正常得很嘛!”
“欸~,象那种低贱的货色,我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凤妹,你又何其小瞧我也!”
程文玉猛的停下了脚步,蹙眉不悦道。说着,脸色一沉,转身拂袖便走。
“诶呀,人家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来着!你怎么,就当真恼了呢?”
李丹凤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轻声细语地赔笑说道。
“凤妹......”
程文玉于是熟练之极地拥她入怀,耳鬓厮磨,呢喃低诉道:“我的心中,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到现在你还不晓得吗?”说着,便向着她的樱桃小口,慢慢地凑了过去。
“哎呀,李丹凤,你好不知羞哇!”
那李丹凤被他撩拨得面红如醉、意乱情迷,几欲抬起头来,相迎、相就;但幸得一扫眼之间,瞧见了自己胸前所挂的那只树笛,便霍然警醒着,用力推开了他,板起脸来,正色说道:“程少侠,请自重!你、我虽是情投意合,但毕竟眼下没名、没分的,男女之防,不可不守哇!”
“是,凤妹言之有理,都怪我一时造次,冒犯尊驾了。我保证,从此以后,一定严守礼法,循规蹈矩,再也不敢胡来了。”
程文玉一怔之下,那满怀逢场作戏的猥亵念头,反倒荡然无存,慌忙作揖赔罪道。随即,便转移开了话题道:“你瞧,今夜的月色,分外地雅致,咱们这就到小亭子那边儿,规规矩矩地临水赏月,漫步闲谈可好?”
李丹凤满心欢喜地昂首瞅向意中人,自从去年年底,在“赛杜康”内和他无意间邂逅,这四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霎时涌上了心头:
原来,那天傍晚,程文玉注意到,李丹凤身上所穿着的大氅被树枝刮破了几处,便记在了心上,请人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以赔罪之名,辗转送到了“蔷薇苑”内。
那李丹凤自是推辞不肯收下,命人悄悄儿地送还了回去;程文玉就又加上了手书一封,再次托麦花儿直接送到了她的手中,并约她外出详谈。
于是,情迷了心窍儿的李丹凤,在元宵节赏灯的途中,带着沐云和沐英,甩开了二夫人等人,和那程文玉在花街之上,漫步谈心了整整一夜。事后,被二夫人和李益足足关了半个月的禁闭,而沐云和沐英,则更是被欣儿痛责了三十大板。
自此之后,他们二人,几乎是日日秘密相会、形影不离,阖府上、下,除了麦花儿、沐云和沐英这三个小丫头,以及龙髯客以外,竟然再无一人察觉此事。
“如此甚好,玉......玉郎。”
那李丹凤转瞬间回想已毕,面带着愉悦和娇羞之色地,欣然首肯道。
“嗯......凤妹,天黑路滑,你要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