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不过短短五年。
一声冷笑,在这安静的牢内显得格外清晰。“父皇不过是派我来看看,背叛我大盛的陆将军现在够不够惨。”
祁岁桉又想起那个凌云面具后意气风发的眼神,心下黯然。
该不会是陆潇年。他心头滋味有些不好受,倒不是因为昔日同窗落得了如此结果,而是因为那个凌云阁做不出这样弃民叛国的事。
若他真是陆潇年,他大概不如去死。
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祁岁桉用手指桌上轻敲了两下。
两个狱卒立刻上前,将陆潇年的头拽起来,迫他抬头望着对面的主审官。
黑褐色的干涸旧伤和鲜红的新鲜创口交错,隆肿的半张脸已看不出半分当年的神采。
仿佛是真的替他感到惋惜,祁岁桉轻叹一声,“真是可惜了,不过念在陆将军曾为我大盛立下战功,只要你肯配合,我留你个全尸,到下面见到陆侯和夫人,他们也少心疼你一些。”
陆潇年弯唇露出一丝苦笑。相隔不过数尺,但恍惚间又似隔着数不清的荒芜光阴。
而站在这段混沌那端的人,似乎又更远了些。
沉默如一张巨网,悄无声息地蔓延伸展至地牢的每个角落,每一个字都需要积攒足够的力气,陆潇年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以为是他要说什么,祁岁桉便起身朝他走了两步。
距离近了一些,从遮挡双眼的血污间,陆潇年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更清隽、也更冷厉,似这世间最清醒的看客。
这怎会是曾在他怀里哭红眼睛的那个人?
一切好似一场星河遥缈的梦。
“陆将军,要说什么?”
不知是积攒够了力气,还是满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陆潇年沾血破裂的双唇间发出了低微声音,祁岁桉不得不又进一步,侧耳仔细辨认。
“殿下……究竟为何而来?”
眼睫微颤,祁岁桉抬头对上那双灰暗布满血丝的眼,定定地看了很久。
他永远记得面具后的那双眼睛——明亮、澄澈,绝不似这般冷漠黯淡。
“我为何而来,”他缓缓展开手中折扇,神如秋水,“为了安邑郡的三千百姓而来,为陆家军两万英魂而来,也为苦等你五年的人而来。”
他的声音沉冷,一字一句都似有实质地压迫在人心脏上,令听到的人倍感压抑和呼吸困难。
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