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在鄂霍茨克海岸,在朱格朱尔山脉下,谭嗣同深深的自责,在黄金的诱惑之下,汉族水手、船工竟然驾驶飞剪船逃跑了。
这是北明唯一的一艘飞剪船,他们不但把船开走了,还带走了大量的黄金。
谭嗣同很矛盾,谭嗣同觉得应该仇恨那些汉人,那些汉人与索伦人太不一样,索伦人说的话与做的事总是一致的,而汉人总是口是心非,汉人说的与做的根本就不一样,可是莫日根元老也是汉人,汉人与汉人差距怎么这样大。
自己只要看一眼熊、虎等野兽 ,就会知道这个野兽是平静状态、还是愤怒状态,这个野兽是饥饿状态、还是饱腹状态,就会清楚的知道这只野兽会不会攻击自己。
任何一条林间小道,自己都会如同看书一样阅读出这条小路,什么时间走过鹿、什么时间走过熊、什么时候走过人,走过几个索伦人、走过几个汉人……可是自己就是不能看清楚汉人,汉人的眼神总是迷离闪烁的,自己从来不知道那些汉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以后带队出来,一定不要汉人,谭嗣同知道自己领导不了汉人。
谭嗣同知道自己是最受莫日根器重的人,从莫日根来到索伦张部落自己就跟随莫日根,莫日根教会了自己太多的东西,从烧陶、制渔网、制青霉素、炼铜……自己几乎就是莫日根唯一手把手教的人。
莫日根说过,你要学习更多的知识,去远方做一个民族的莫日根,唉,自己也许会做一个远方部落的莫日根,但是绝对做不了汉人的莫日根。
自责的谭嗣同更努力的工作着。
谭嗣同要造出一艘船,一艘飞剪船。
鄂霍茨克海岸的城寨里还有578人,有了足够的海豹皮,马加丹开拓团的所有人都穿上了海豹皮大衣、海豹皮裤、海豹皮鞋。
有了温暖的海豹皮,严寒并没有阻挡开拓团的工作。有一百人在淘金,冬天已经不能用河水淘金,就在河床上挖沙,然后从这些河砂中挑选黄金颗粒,太小的也挑选不到 ,这些废沙只有明年春天在用河水淘一次。
300人伐木、锯木板、烘干木板、造船。
28人负责后勤 做海豹皮大衣,炖海豹肉,捕捞明太鱼,煮鱼汤。
剩下的150人,分了三个小队,沿鄂霍茨克海岸、沿北明河(马加丹开拓团登陆的这条河)、沿朱格朱尔山脉找矿。
沿北明河的花岗岩层、河谷,发现了几个金矿点、两处白银矿点、一处青铜矿点。
沿海岸与朱格朱尔山脉发现了两处磁铁矿 ,没有煤矿,就用木炭进行尝试冶炼。
不要以为这是穿越者的胡编乱造,鄂霍茨克海岸是这世界上有色金属、贵金属最为丰富的地方。
在二次世界大战中、在二战后,那些被俄罗斯俘虏的日本人、德国人、那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的分离主义者,那些在远东淘金的中国矿工……
如果这些人被前苏联政府宣布失踪了,其实他们并没有失踪,他们就埋在鄂霍茨克海岸的泥土里,前苏联就是依靠这些战俘、这些少数民族的民族主义者、这些中国无辜的平民,开发远东的矿山。
早些年读过一篇一个华人痛苦的回忆,在乌苏里江东岸,270名中国矿工被抓捕去挖矿,一个冬天过去,就剩下一个人,269人都被冻死了,而冻死的原因是,矿工的宿舍不许生火,而唯一活下来的人是因为他是厨师,前俄罗斯官员喜欢厨师做的中国菜,就让他休息在有火炉的房子里。
十几万德国人、日本人、中国人,就在开发这些矿产资源中被折磨死亡。
美国人能够反思,在横跨大陆的铁路上,每一根枕木下,都躺着一个华人的冤魂。
俄罗斯人从来不反思马加丹矿区的每一吨金属有多少德国人、日本人、华人的血泪。
抛开经济谈观点都是骗子,太平洋铁路公司给华工的年薪水是540美元,相当于白银1296克,这个价格折合清朝同期白银26两,而一个七品知县的年薪是45两,一个饭店伙计的年薪是12两。
死亡华工的抚恤是两千美元,折合白银96两,可以让任何失去亲人的家庭实现小康。
而俄罗斯人从来就没有人反思,那些躺在远东矿山的德国人、日本人、中国人的冤魂。
俄罗斯人即不给一卢布的工资,也不给一卢布的抚恤,把命搭上毛都捞不着一根,对于俄罗斯人这些事情就如同没有发生一样。
历史真是小姑娘。
谭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