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颜料,效果很好的,一直没掉色。”
这个刺青,是沈幼安的刺青。
蝴蝶遮盖了一处伤疤,火焰是她提出的设计。沈幼安自己画了稿子,还给她看过。这肌肤上的每一笔,都是她亲手拿针一点一点刺进去的。
最绝望的时候,沈幼安就回看着这个刺青,一点一点回忆苏雾给她纹身的样子。女人低头的模样,戴着手套拿纹身针的时刻,以及针带着染料刺破她的皮肤,引起轻微的疼痛,连绵不绝,一刻不停。
疼痛在她的记忆里扎根,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拼命证明过去的记忆并非她的妄想。
事实上,她成功了。
“你也记得呀。”沈幼安很欣喜,“苏姐姐,我都不记得有没有跟你讲过。你的技术真的很好,不像第一次的,谢谢你当时愿意帮我。对了,我姐姐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吧?”
苏雾摇头。
沈幼安的嘴角弧度更上扬几分:“那更要谢谢你啦,苏姐姐,有你替我保守秘密,真好。”
苏雾眼神悠长,扫过沈幼安的脸,又看她的手臂。
纹身师会记得自己的每一个作品,更何况苏雾在他人身上,只留下过这一道痕迹。
这是她纹下的,她很确定。
“这些年,你去哪了?”苏雾问得稀疏平常,语气就好像只是在问一个久未见面的故人,仅此而已。
沈幼安糊弄着:“我也不知道,睁开眼就在那了,其实跟这也差不多,反正嘛,到哪都是人。不提啦不提啦,倒是苏姐姐,你没事吧?”
苏雾:“为什么这么问我?”
沈幼安:“唔,因为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啊,没事的,没把我拽疼,我就是担心,不知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苏雾放开手,揣进兜,指尖摩挲了下,品味着上面残留的体温。
“不知道。”苏雾说。
沈幼安觉得这个回答很奇怪:“怎么会不知道呀?日子好不好,开不开心?”
“没注意。”苏雾敛眸,看着晕在后座地垫上的一小团水渍。地垫对此无知无觉,没有什么生命的东西,是什么都注意不到的。
沈幼安喔喔两声:“苏姐姐,你是不是平时太忙,只顾着工作了?这样也不好的,别跟我妈一样,你看她当年,就是忙得过头,饭也不好好吃,整出一身病。苏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叽叽喳喳,跟小雀一样。
司机都在担心苏总被吵得烦心,转头让人下车,把小姑娘甩到暴雨里。
哪知道,苏雾说:“嗯。”
“以后不会。”
沈幼安眼眸弯弯:“好呀,苏姐姐,我会监督你的。等我回家后,我也会常常联系你的。”
苏雾:“你想回家?”
沈幼安:“苏姐姐,你这话说得,我肯定要回家的呀,不然我还能去哪?”
苏雾:“我还要在洛水待两天,事没办完。”
沈幼安极有自觉:“没事的没事的!苏姐姐!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就是可能要麻烦你帮我联系下家人,还有——”小姑娘讨好一笑,把卫衣的外套口袋往外一翻,里面空空如也,“苏姐姐,我想借点钱。”
“沈幼安,我的意思是,你只能跟我一起走。”
“啊?为什么?”沈幼安没明白,“苏姐姐你担心我?我都这么大啦!一个人也没事的!”
苏雾定定地看着对方,眸光很深,深得沈幼安看不明白。
她拿出手机,从保存的相册里点开一则网络新闻报告的截图,递给沈幼安。沈幼安不明所以:“什么呀?”
她接过,一开始还边看边读,后来声音却越来越迟疑:“九英山雨夜惨剧,十七岁少女见义勇为却遭枪击,寻找多日未果,疑似……遇害……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