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啊等啊,柚子一直没回来。我用袖子掩住手背,倚在亭柱上,竟慢慢困了。再醒,是柚子抱我时,碰着了我的手背,我痛叫出声。
他放下我,扶我坐好,弓着身给我检查伤势,“轻轻扔两个,吾知道意思就行了,需要下这个狠手么?”他的声音不复清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定定地问,“你知道——为什么?三个月,你都不曾发现我受伤了,如今,我只在你怀中片刻儿,你就知道了。”
柚子不答,轻轻拖过我的手腕,拿布巾要给我包扎。我抽出手和着另一只手,小心地捧起他的头,细看他的眼,那里面还有一丝猩红,“因为——越贴近,才能越感知。否则,便都是你的想像,做不得数的。你以为的好,其实,是湘灵的最痛。”
柚子站起身,望着远方出神。我知道柚子,也能预见未来......那你是相信,自己看见的未来?还是相信,我能改变未来?
“今日,做为旁观者,你可曾惋惜,你一手荒废的时光?柚子啊.....湘灵是王女,她挨过打么?她——怕疼么?别人打击的是她的骨肉,你打击的是,她藏在骨肉里未经摧折的心.....而且,她这一生,你从没、放下你的鞭子。”这是刚才我演绎湘灵时的自己感触,我哽咽得几不成声,“上一次,你已然试过......这一次,这一次咱们换个法子,好不好?”
有一滴泪仓促掉下,在柚子大理石般的面颊上留下一道划痕,“我......会重新规划,汝莫担忧。”
这一滴泪,原来是在柚子死时才落下的。如今,我让它提前了,那是否表示,我的到来已经产生了些许影响......那,我是否可以期待,未来的更大改变......
肿胀的眼睛再一次潮热,这一次,我迎着着柚子安慰的目光,和泪而笑,慢慢地等感情平复......思量间,所有的辛苦和委屈悄然淡去,心仿佛轻了些......
许久,我才摘下头上的绢花,别在“樱花精”的左手上,活动试了试,看会不会掉下来。“上一幕叫《因噎废食》,下一幕叫《错付》。”
柚子抽走人偶,“用说的就好,别演了。”然后,他小心地给我涂上黑漆漆的药,把我的手裹成熊掌。
我对你和樱花精的事不喜,以前没有仔细看,如今本就难以成戏的......“他是谁?你知道了吧。”
“知道。”柚子语气平淡,但手背的青筋暴起。
其实,你远不如语气的平淡......“他的身份,由他自己说出。更可怕的是——他说的全都是真,只有拂樱,你的朋友是......假。他自始至终都是,认为侵略合理的凯旋侯。你们千年的相处,交付出的心,让你的防备一夕溃于蚁穴。我不可能替你收回.....你对他的情。但!拂樱斋埋有贪邪扶木的根,他从未毁去!”
“他的老窝,藏有吞噬苦境的终极武器,你到底懂不懂!这样的他、你还要给他机会!”我喘了口气,平静一下儿,“自始至终,他的心从未背离佛狱。后来,佛狱需要借助一个通道......血什么渊,才能到苦境的地盘来。你,他,还有极道先生一起去封锁这个通道。结果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也就是大家都在专心封锁通道的时候,他反手一掌打在你身上,变身成凯旋侯......”
扇面落地,手上徒余孤零零的扇柄,这是你今天弄坏的第二把扇子。甚至不需要我的渲染,仅仅陈述,就能让你,像对湘灵一样失态.....
“如果,知道他要发难,你还着了他的道。那我就把这件事告诉阿嫂,让她知道,你爱的人是拂樱斋主,不是她。要不然,怎么死都不愿离了他!对阿嫂,却是轻易别离。”
“妄言!”他低声斥责。
“......后来,湘灵叫咒世主抓住,你与南风不竞去救,双双重伤。”
“上一回的,和南风不竞比武,后续如何?”
“.....你啊,还是有和情敌竞争意识的.....关键时候,南风不竞停手了,终止袭向毫不抵抗的你。所以,这次你把生的机会给了南风不竞。让咒世主的剑......”不能说,许是这一回,你没来得及,拨开南风不竞。这样咒世主的剑,就不会刺穿了你。你明明站在南风不竞后面,给他渡气的。
不是,吾是想问,南风不竞到底有没有娶湘灵?枫岫暗暗焦急。
“让咒世主抓回去,死在火宅佛狱的噬魂囚中。你们两个人!竟然连让咒世主受伤都做不到,这里面有错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