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儿马汉在潼关城墙上,望着远方,心中满是懊悔。
他不禁想起自己当初执意前往函谷关察看的决定,那时的他满心好奇与斗志,渴望探寻金国火炮的奥秘,以为能找到破解之法,为蒙古大军铸就一道坚固防线。
“若我未曾去函谷关,此刻或许还能怀着无畏之心坚守潼关。”他喃喃自语,双手紧握成拳。
在函谷关山上看到那惨烈的伤亡和恐怖的炮击效果后,恐惧便如影随形,深深扎根在他心底。
如今,每一个夜晚,那些血腥的画面都会在他梦中重现,士兵们被炸得肢体横飞,城墙在炮火中瞬间崩塌,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让他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衣衫。
他深知,这种恐惧已在军中蔓延,士兵们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不安与迷茫。
而他却无能为力,曾经以为知晓敌人的强大便能有的放矢,如今才明白,这强大已远超想象,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若能重回过去,他定不会踏上那前往函谷关的道路,就让自己在无知中继续奋勇向前,也好过如今在这恐惧中苦苦挣扎,守着一座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危如累卵的潼关,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裁决。
卓儿马汉在噩梦中猛地惊醒,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一旁的妻子其其格被他的动静弄醒,赶忙坐起身来,关切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马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其其格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卓儿马汉呆呆地望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声音沙哑地说:“我刚又梦到了函谷关的惨状,火炮轰鸣,蒙古士兵成片倒下,那景象太可怕了。我为什么要去,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画面,挥之不去。”
其其格轻轻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探寻破敌之法,谁能想到那火炮如此厉害。”
“可如今我知道了,却无能为力。潼关的兄弟们都指望着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抵挡那如恶魔般的火炮。”
卓尔马汉痛苦地低下头,“我害怕潼关也会像函谷关一样,被轻易攻破,那时候蒙古的土地将遭受更多的灾难。”
其其格将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温柔地说:“你已经尽力了,也许还有转机,不要放弃希望。说不定长生天会眷顾我们,或者有高人能想出应对之策。”
卓儿马汉苦笑一声:“希望如此吧,可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我仿佛能看到金国的大军正带着火炮一步步逼近,而我只能坐以待毙。”
卓儿马汉沉默良久,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其其格:“其其格,你走吧!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带上我们孩子,回草原吧!战争是男人的事,不关你的事。”
其其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何况已经落入金国之手,我们回不去了。”
卓儿马汉坚定的说道:“你必须走,相信金国太子完颜康是一个仁慈的王,听说去年蒙古人草原受了雪灾,可是在完颜康救助下,大家都挺过来了。可是漠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窝阔台王子虽然有能力,可是还是冻死大批牛羊和人,一个仁慈的人是不会为难妇孺的。”
其其格眼睛泛起泪花,“我们不能一起走吗?一起回蒙古草原放牧,不去管拖雷大汗和完颜康之间战争,完颜康也是草原的金刀驸马,就让金刀驸马统治蒙古草原各部落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打呢?”
卓儿马汉摇了摇头:“不行,拖雷大汗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大汗?其其格你不同?以后告诉孩子们,不要想报仇,好好生活吧!”
其其格艰难的点点头:“你一定要保重,我和孩子们会在草原上等你回来的。”其其格抚摸着自己肚子,你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卓儿马汉轻轻将手覆在其其格的腹部,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愧疚,“若我能熬过此劫,定会回到你们身边。可这战火纷飞,生死难料,你千万不要为我过度哀伤,定要将孩子好好养大。”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营帐门口,叫来亲信,低声吩咐着护送其其格回草原的事宜,每一个指令都饱含着关切与不舍。安排妥当后,卓儿马汉又转身回到其其格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她手中。
“这把匕首伴我多年,曾在无数危难时刻护我周全,你带着它,若途中遇有险情,或许能保你一命。”卓儿马汉的声音微微颤抖。
其其格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