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难以满足的腹欲会于另一处幽僻的角落宣泄,克瓦尼不欲将这些人逼得太紧,若看不到生的希望,谁又会畏惧死亡呢?
有种谢意正于心里盛开,他感谢起梅达尔,就如他所猜的,这浅淡的善意抚平了众人腹内的伤疤,也不至于使聚集一处的怨恨提早点燃了。
他不怕这些新人,却也不想他们提前去死,毫无新意的生命并无存在的价值,众人应都知道的,他们自己也该知道,这些人在这地方活不长久,既如此,不如化作自己的养料。
他要向上生长,生长到有阳光的地方。
夜又来了。
克瓦尼夺去别人的吃食,跟着便等待着。
待有人发困躺下后,他才重复起这步骤来,他闭上眼,朦胧的黑暗里,世界仍于眼前沉浮着。
他知道齐切斯在朝这边偷看。
齐切斯也知道,自己已忍受不住了。
他盼着这人能香甜地睡去,他盼着这人能一夜安眠,眼前躺着的是困顿境地的元凶,是口服之欲的天敌,可他仍在祈祷,不知向谁祈祷,这不是个重要的问题,总之快让他睡着。
他饿得要发疯,饿得想睡觉,饿得想奔跑,他从未如此痛苦过,齐切斯渴求的双眼凿着梅达尔的背影,他盼着他早些过来。
他仍怀念着往日的生活,却已不愿忏悔了,那滚烫炙热的是怨恨的硝烟,他没有错,是那女的害了他,是关押区的疯子们害了他,他不应受到如此不公的折磨。
一滴雨落进池里,涟漪继而荡起,齐切斯在心里仰起头,他看向了雨坠下的地方。
他记起了起源处的罪恶,于是,在空荡的腹中,一团温暖的火燃烧了。
:()帽子里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