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瓦尼流露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概:“好吧……那我们两个的高度为何如此低?”
“我也想知道……”范德里说,“你们是不是干了些不光彩的事?”
两人都心知肚明,也对这状况有些猜测,听到这人已把事挑明,便也不欲隐藏了,索性将一路走来之事尽皆告知。
“唉,好吧。”范德里轻轻摇头,“说来也怪我,早知道就多等你们一会儿,倒也不会出这差错。”
“你们知道吗?”慕兰诺拉开心笑着,“只要有一人犯错,整间牢房都要遭殃。”
“啊?”克瓦尼被惊了一跳,“你们也掉下来了?”
“是。”范德里点头,旋即安慰起两人来,“你们也不用自责,这事儿很正常,放宽心,合理对待就好,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我拖后腿了。”
他虽如此说了,二人却仍埋低脑袋,诚挚地道了歉,范德里显得不耐烦,大咧咧说起来:“别搞这些没用的,与其担心我们,不如担心自己吧,你们再瞎搞就要跌到线下面去了,到时候大伙可就再也见不着面咯。”
“那我们参加活动。”梅达尔一面说,一面看向克瓦尼,他自然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就走吧。”范德里站起身,似乎准备出门。
“去哪?”
“去报名,顺便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当然,若运气好,说不定在路上还能寻见阿托纳队长令你们找的那人。”
“正好我也要出去。”慕兰诺拉用手扶着身畔的墙,范德里又把头转去男孩所待的方向:“齐蒙格,你来不来?”
男孩一如既往地不说话,范德里便也不自讨没趣,沉默着向门口走去。
四人出了门,范德里走在最前面领路,梅达尔与克瓦尼并排行着,慕兰诺拉却刻意地走在后头,克瓦尼很好奇地扭过头,便见她似宽慰般地摆摆手:
“别在意,我就喜欢走在最后,走在前面难受。”
听她如此说,克瓦尼却也不好多问,便老老实实地将头转回去,可他总觉得这人在背后盯着自己,这目光烧灼着脊背,她像观赏滑稽表演的观众,克瓦尼觉得,自己的人格在这审视中变形了。
他们顺着走廊前行,这与去议论室的方向恰好相反,梅达尔已注意到,这一路上没人再冲上来发问,没人再纠结他们到底是不是四三九的人,虽也有主动打招呼的,但那多半是慕兰诺拉与范德里的熟人。
“你们在这儿待了多久了?”范德里边走边问。
克瓦尼尽力回忆着:“不好说……应该也有挺久了吧。”
梅达尔面色平静:“记不住了,我来得稍早一些,刚到这儿没几天,克瓦尼便进来了。”
“哦?”范德里好奇地侧过身,“你们进来前认识吗?”
“不认识。”
“你们是哪儿的人?”
“波伊兰诺。”梅达尔说着。
“我是弗森莱格人。”克瓦尼回应道。
“呦,这两个地界也算是死对头吧?”范德里笑了笑,“我进来前好像是这样,不知现在关系如何。”
“就我所知,仍是如此。”梅达尔说,“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变化吧。”
“唉。”范德里叹了口气,“这里就有这点不好,能到第二层来的,多半是有功之人,说难听点,在这一层的都算是老家伙,在关押区待的时候绝不算短了,因此,咱们的吃住虽得到大大改善,可若论对外界的了解,反而不如入口层的小崽子了。”
范德里接着说:“且越向上,这情况就越严重,毕竟,想爬高,总要有些时间的积累的,我估计啊……更上层的犯人,他们恐怕都未必听说过波伊兰诺与弗森莱格,关押区可不挑食,年纪大得吓人的老怪物也有不少的。”
慕兰诺拉说道:“也不见得吧,咱们这儿确是与外界完全隔绝,可再朝上又如何?谁也不知道,起码我们这些待在下面的不会知道,说不定他们自有渠道了解各路资讯呢?”
范德里点头:“你说的也是,能向上走,那就不该停步。”
他如想起来什么事似的,突然叮嘱起新来的二人:“对了,你们……可别把自己家乡的恩怨情仇又带进监牢里,进了关押区,就趁早忘记先前废品般的记忆,那些东西早就没用了。”
他继续说:“希望你们别像俩小孩似的,一人掏出来一张纸,嘴里再叼根笔,互相记录对方的故乡从古至今犯下的所有错误,然后两人再聚一块比大小找不同,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