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兰达保护一间厕所,她绝不让别人进来,但这是世界上惟一一间厕所,所以人们总要进来,一开始,人们随意地走在街上,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去哪,于是就这样走过来,走到克兰达跟前,它们甚至没看到厕所门前的这人,径直走进厕所里,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被拦下来了,克兰达站在厕所的门口,死死盯着来者的眼睛,于是这些人很轻易地退缩了。他们缓缓后退,但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这地方只有两个人,但她们是最称职的演员,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好像这地方没有一间厕所,他也并没有被人回绝,还好这拒绝是无声的,因此能稍稍抚慰他伤痕累累的心,他假装自己没有什么急需解决的问题,它走远了,克兰达依然站在厕所的门口,等着别人过来,它知道一定会有人走过来,因为这是世界上惟一一间厕所。
后来数量增多了,更多的人走过来了,他们的裤子上有些奇怪的颜色,他们站在厕所前面,围住克兰达,希望能与他聊聊天。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但现在还藏在身后,或许是他们的手在颤抖,所以这些武器露出来了,他们和露出来的武器一同说话,他们希望克兰达能放他们进去,这是间厕所,应该让人使用,不该就这么放着,他们的裤子早就不答应了。但克兰达不同意,事实上他并不说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人知道,所以人们认为他不同意,这是个数学问题,他们一起扑上去,但没什么效果,他们全被丢了出去,武器都断掉了,只好灰溜溜地走开。
后来人们有了新方法,他们不拘泥于厕所了,他们将必须要排出去的东西排在田野里,排在小路上,一开始这种行径总是令人羞涩的,后来就习惯了,一开始人们会捂住自己的脸,但他们只有两只手,有些种群难以把握方向,所以有人出售面具,人们都戴着面具,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后来他们懒得把面具摘下来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就地解决,因此最好一直戴着面具,这种感觉是很隐秘的,他们穿梭在人群里,看不清对方的脸,或许胳膊边上的某个人是自己的老朋友,或许前面那人是自己的老同学,现在他们认不出来这些人了,即使他们本该是熟人,于是人们的胆子大了起来,事实上没什么改变,他们把面具盖在脸上,除此之外没什么改变,但他们成为了自己的勇士,他们成了欲望麾下的疯子,这座城市到处弥漫着硝烟,人们的房子全被拆掉了,大街上的人一见面便要扭打在一起,这股怒火蔓延着,很快引发了更雄伟的野心,人们要建立一座厕所,摆脱克兰达的束缚,他们把那些残破的建材收集起来,发挥聪明才智,建造起一座厕所,他们大笑着舞蹈,唱着最流行的歌曲,他们准备进去,但就如我们所猜到的,有人站在了门口,这人当然不是克兰达,他禁止别人进去,但总有人要进去,因为这是世界上第二个厕所,尽管如此,人们进不去,你打不倒一位守在厕所门前的战士,它们甚至都不必解决那些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因此永远不会留下空隙,它们一直站在那儿,哪儿也不去。
这只是一种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人们发现,克兰达和新出现的守卫交换了位置,他们有时候会交换位置,接着出现了第三位战士,它并不是一直站在那里的,有时克兰达会使用第二位战士看守着的厕所,这时候第三位战士就替她守在那里,当然,有时第二位战士也会去克兰达的厕所,那时第三位战士仍要填补他的位置,但第三位战士呢?或许他一直站在厕所里,人们想与他们打交道,但都一样,这三个人完全一样,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性子却完全相像,他们永远不和想上厕所的人说话,或许他们根本不会说话,但有人听到过他们说话,第三位战士经常走动,她会和其他两个人聊天,有时克兰达和第二位战士也能见面,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很融洽,这一现象多半与裤子有关,这是最博学的学者研究出来的,她认为我们的裤子出卖了我们,那上面的颜色将我们的秘密出卖给了守卫,它们不会和湿漉漉的东西说话,所以有人换了条裤子,他们尽量少喝水,少吃东西,换了条崭新的裤子,其实像这样的裤子已经很少了,人们把自己家里还完整的布料凑出来,凑成了这条裤子,送到他的手里,他承载了所有人的希望,因此走得很慎重,他趁着克兰达外出,第三位战士走过来时行动,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彷佛什么都没发生,那位战士兀立着,什么话都不说,穿着崭新裤子的人急急忙忙地冲进厕所里解决需求,他将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大感新奇,于是他满意地走了回来,那位战士甚至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但这方法很快行不通了,人们不相信回来的这家伙,他多半是那些战士们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