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并不是旅人提出来的,领旅人来的老师把问题抛给了他的同事,旅人猜测这些事时有发生。据那位老师所说,这个哭个不停的孩子热衷于给其他孩子起绰号,他以极为丰富的创造力和停不下来的创造热情来对待这件事,这些外号通常带有侮辱性,并且绝不重样,你很难想象得出一个孩子是如何知道那些听起来有些粗鲁的词汇的。这位孩子给其他孩子起的那些绰号只供他自己使用,幼儿园里的别的孩子似乎对这些绰号并无兴趣,但他们绝不喜欢听到那些绰号从其他人的嘴里冒出来。这位善于起绰号的孩子逐渐接收到了来自同学们的反击,他们也给他起了绰号,当然也带有一定侮辱性,他立刻就哭了出来,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现在,哭到旅人过来参观,也许在他走后也不会停下来,他的那些哭声总会在某些时候自然融洽地在旅人耳朵边冒出来,在这之后,在他离开这座幼儿园之后,在他躺在客人为他安排的床铺之上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又听到了那种哭声。事实上,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孩子,忘记了他的脸和他的名字,那座幼儿园也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当时那位领着他走进幼儿园的老师与他之间的关系也被繁忙的业务和杂乱的讯息冲淡了。他在客房床垫上听到的哭声一定不是当时那个孩子所发出的哭声,他不清楚这种声音究竟是属于哪种生物的,那位孩子喜欢给别的孩子起绰号,但绝不允许别人喊属于他的绰号,旅人四下张望,这间客房在之前从未被使用过,他用衰老的眼光打量着那张小小的木桌上的镇纸与茶杯,他觉得那位客人马上就要来呼唤他去餐厅了,他已然听到了过道与厅堂交叉处的隐隐钟声以及杯盘之外的悠扬乐曲,果然,客人敲了敲他的门,问他想吃什么。我更想尝尝你们这儿的特色菜,旅人说道。他说这话时还从未见过这儿的特色菜,这道菜会让他心旷神怡,这道菜会让他心醉神迷,从此之后,他再也吃不下去别的东西了,他的舌头一挪动就想起了这时候的这道菜,旅人挪了挪自己的舌头,他在那儿挪来挪去,他紧盯着桌子上的这道特色菜,一道桌子上的特色菜,一道特色菜。客人敲了敲他的门,问他想吃什么。他对客人说,我想吃一道特色菜。他说,我想吃一道特色菜。一道特色菜,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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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纹状的声音温暖了她的心,她知道它死了,很久之前就死在了这里,她还未曾给过它一丝怀念,它就默默无语地死去了。她意识到她的怀念正是害死它的罪魁祸首。自它死后,曾在她目光中消磨过嗅觉的日子再难吐出记忆了,能够让她把腰背挺直的印象好像成了过往云烟,在许多个掠过的间隙里,她以一种盘问犯人的姿态怀疑她经历过的一切,一切疑惑的源头都与往日的不纯粹有关。要是我们站在那儿,它说,那儿有座山坡,于是我们就站在山坡上,向着她来时的方向望去。站在山坡上就能确认她确认过的方向吗?在她使用过的那些交通工具上,她轻而易举地展现出了她的那种天分与信心,她想要试着驾驶所有交通工具并了解所有道路的情况,在她那儿没有放弃这么一说。她把所有的路都走遍了,她满足了所有乘客的要求,她尽量把车门打开,把车窗打开,让这辆车的速度保持在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区域内,她觉得自己再完美不过了,她越是靠近我们就越能体会到那些一开始就令她烦恼的事。我想,它的确死了,它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在它死的时候,我还根本没听说过它,等我因它而折服时,它已然死了,等我痴迷于它残留下来的足迹时,它已然死了,等到我在各地游览的过程中怀念它那真伪难辨的影子时,它早就死在我从未见识过的地方了。它与我们之间有着那么清晰可见的区别,正是这种区别给了我们从言语的沼泽中挣脱出来的动力。快速又迅捷的,一切重又潜进了互相遮蔽的漩涡里,她浑浑噩噩地耗费掉让她茁壮成长的野心,而雕刻过的残渣象征了她拥有过的多种财富,她因它而困扰,不摆脱掉这种困扰她就无法正视它,可想要正视它就必须先摧毁掉有关于它的那些尊严,她在犹豫不决中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白白浪费掉的日子显然是她交给自己的借口,她越是虚度光阴,她离它的死亡就越远,她几乎已经不可能在它的声音中睁开眼睛了,可如果她就像现在这样紧闭双眼,那么她该如何解决那位穿方格衬衫的与会者呢?这场会议刚刚开场没多久,它还要一直开下去,直到我们彻底对这场会议丧失兴趣,她想让这儿的所有人都闲下来,她想让一切奔跑着的尘埃都潇洒自在地沉睡在散发出恶臭的泥地里,会议的主持人还在调试麦克风,每个人的左手边都摆着一张带有号码的纸片,如果负责印刷号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