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笑着开口:“好浓的酸味儿,这样的沈大人,我倒是头一回见。”
下颔绷得死紧,沈岐远将额头抵在她的锁骨上,半晌没吭声。
如意慢慢地安抚他:“你也知他是我的旧人,修妖最痛苦的那五百年,都是他陪我熬过来的,我如何能对他视而不见”
当年城池被破,她被刺穿心口悬于城门,无法再以人身继续修神,只能以身祭妖,以魂附喜鹊,挣扎过漫长的三千年,才换来一个不灭妖身。
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唯一的朋友还成了自己的死敌,在那样的境遇里,说与阿玦相依为命都不为过。
“你若真那么喜欢他,为何还要放他入轮回”他闷声问。
那是他自己选的,她不会拦。
不过这种答案未免无趣,如意想了想,舔着嘴角笑:“一世不过几十年,也就是说,每过几十年,他都会重新爱上我一次,这不是挺好的”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脸。
恶劣又荒唐的妖怪,她分明什么都唾手可得,却还喜欢一遍又一遍地玩弄人心。
更可恶的是,被她玩弄的人都还甘之如饴。
马车驶向了沈府的后门,沈岐远将她裹在斗篷里抱下去,一路抱到自己的房内,抵进绵软温暖的锦被里。
他不想承认自己嫉妒得发狂,也不愿在她面前再露多余的感情把柄,只能在她脖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印,越来越高,高得衣襟都遮不住。
如意知道他想做什么,倒是没阻止,只揶揄地道:“你那些宗室族老若知道自己选出来的宗正这般感情用事,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去告御状。”
感情用事
沈岐远闭了闭眼。
他想起几千年以前,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那时候,告诉自己一定要感情用事,一定不要太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