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远这个时候把全身心都投入到练习写字当中。
把一张黄麻纸的正面写的密密麻麻,再翻过来把背面也写的密密麻麻,直到都写不下了才停了下来,揉了揉腕骨。
现在他才六岁,一天也不能练太多的字,一天两张就刚刚好,练的多了会对手的生长不好。
但是他也不会全是在纸上写,还是经常会在木板上写字,纸要省着用,所以平时只能通过多读多背。
于是又把书本拿了起来,小声朗读,从三字经开始到百家姓前小一半部分,又从百家姓读到三字经。
反反复复,一边读一边背,力求做到只要一看见这句话就能联想到它的上下句是什么。
在陈清远读书写字的时候,男人们是到田里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死苗的,有没有生杂草的。
女孩子们则是出门去割鸡食和摘野菜,现在这个时节的野菜正是生长得最多最嫩的时候。
路边,水边到处都是,随便摘一把都可以拿回家炒菜,女人们还是在准备去徭役的东西。
一时间家中又是安静了下来。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家村到处都弥漫着肉香味,明天就是家中男人去服徭役了,白天家家户户都去镇上买肉。
一时之间把肉摊围得水泄不通,肉摊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是有人悲有人笑,世事无常情难料。
晚饭过后,天上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就像老天爷在默默哭泣,给整个宁静的小村庄披上了一层轻纱,同时也带来了一丝沉重,雨丝轻轻拂过屋檐,却无法散去空中的忧愁。
家里除了老陈头出门去村长家打听打听消息外,其他的人都在给陈大竹收拾东西。
有人在装干粮,有人在整理衣服,有人在整理被子,有人在收拾斗笠和蓑衣,都怕有什么东西给漏下了。
特别是蓑衣。
在林安县每年春天和夏天都是雨水最多的时候,动不动就来一场雨,因此,去徭役就必须得带上蓑衣。
“爹,你去修路可要小心啊,我在家里等你回来。”陈清远小小的身子挨着陈大竹说道。
这辈子他就这么一个爹,可不想他爹出什么事。
“那还用得着你说,你爹我又不是第一次服徭役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家好好读书写字。”陈大竹用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说道。
“大竹,今天村长已经去镇上打听了,这次修路咱们陈家村的人还是分到一块,就分到龙门镇附近的官路,就近原则也方便管理。”老陈头带着斗笠从村长家回来立马说道。
“那就好,就在咱们镇边上就好,离的近些也好。”钱氏听到这个好消息,放下手中的东西后高兴道。
林花儿听到就在镇上附近的官道修,从早上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不少。
手上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孩子他爹在镇上附近服役,离家近一些,有什么事情也好通知。
“那爹,村长有打听到是要修多久吗?”陈大林连忙问道,虽然不是他去服徭役,但是他和他哥从小就穿着一条裤子长大,关系非常好。
老陈头回复二儿子的话:“要去修二十天左右,现在也没有确定下来,要看具体的情况,要是修的快就二十天,修的慢了可能就得要一个月了,唉,说不准。”
幸好现在农忙已经过去。
农户平时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在家里修修农具或者是到田里看看水稻的生长情况,不然耽搁了地里的种植可就出大事了。
林安县的知县是上个月刚刚来上任,想利用这段不忙的时间安排人去修官道,好打通和隔壁县的交通,提升林安县的经济收入。
家里几个人讨论了一阵子也讨论不出什么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
陈清远从睡梦中醒来后,发现雨已经停了。
还是照常和以往一样起床,练广播体操第六套,然后吃早饭。
至于他爹陈大竹天不亮就起床去和村里的人集合一起去服徭役了,所以他起来后就没有看见他了。
吃过早饭后,林花儿还是一脸忧愁,从灶房拿出装午饭的小篮子递给了陈清远。
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家人送去私塾了。
前段时间他已经跟村长家的林玉哥说好了,早上叫他在村口等他一起上学,下午放学了也是两个人一起结伴回来。
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