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家里的大人趁着天气好,都出门去水稻田放水排水,田里的水稻准备到收割时间了。
放水就是防止水稻倒伏,更加是为了让水稻田的土壤自然蒸发、风干,原本他们是晚一些再干这个活的。
但是最近阴雨不断,排水就要比往年早一些,往年一般是在收割前5到8天放水,现在因为天气原因,就得放10到15天。
陈清远在吃过早饭后,来到大门附近背书,三姐陪皮蛋在屋檐下玩石子,两个姐姐则是在房间里做针线活。
突然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陈清远看过去,是半个月前那个红娘李翠花。
今天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衣服,只不过手上拿了一个篮子。
“哎呦,还是和小陈童生有缘啊,每次我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你。”
“呵呵,红娘里面请,大人都在地里干活,我们先叫他们回来。”
红娘李翠花还是笑眯眯道:“理解,我家也是有水田的,现在都是到放水的时候。”
陈清远把红娘引进了堂屋后,就走向外面看热闹的三喜,说道:“三姐,你去地里把爷爷他们叫回来,就说之前的红娘上门了。”
三喜应了一声,就小跑出了家门,陈清远见人出去了,就去灶房烧一壶茶水待客。
等弄好了茶水,就见家里的六个大人急匆匆地进了小院门,陈清远示意大家不要急,红娘就在里面坐着。
但是这一次,红娘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手里的篮子放着大喜的大名和生辰八字。
在这里,只要是结婚的,都要有六礼组成,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没有经过这六道程序的,就是不合格。
纳采就是求亲,第一次红娘上门的时候就是了。
而问名,就是这一次,要上门询问女方是否同意,同意了就要给出名字和生辰八字。
现在,陈清远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男方将两人的生辰八字拿去占卜,得个吉兆再互通婚书。
过了五天,纳征的程序也来了,也就是下聘礼了。
这一次送来有:聘金、聘饼、三牲、酒,四京果、四色糖、茶叶、斗二米等等。
不过,他们家已经和男方说好了,要多留大喜一段时间,至少要等陈清远去考完院试后,才能完婚,男方也同意了。
所以,陈清远在这之后,就减少了抄书的工作,每天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院试的准备上。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地往院试逼近,陈清远在十月初九的这一天早上,就吃了娘亲精心准备的长寿面。
吃过长寿面后,陈清远就是十一岁的小大人了。
在陈清远生日的这天晚上,一家人都在堂屋里吃晚饭,就见村长带着两位族老上门。
村长见他们一家人都在吃饭,就大声说道:“大柱兄弟,有好事上门了,你快给两位族老上一壶茶水。”
老陈头虽然不明白喜从而来,但还是叫大儿媳妇去灶房准备一壶茶水上来。
老陈头带着三人坐到一旁,见他们也不说话,就自己问道:“不知道村长和两位族老,这么晚了还上门是有什么事情?”
村长说道:“大柱兄弟啊,你家的三毛明年是要去府城参加院试的吧?”
老陈头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了,说道:“村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的孙子陈林玉不也是一起去考院试吗?”
其中一位族老笑呵呵道:“大柱,你不要怪村长多嘴一问,实在是因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最后要确认一下情况,你要怪就怪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好了。”
老陈头还是一脸疑惑道:“石林叔,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怪您呢?您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了。”
族老继续道:“我们这次上门是为了给你家三毛送银子来的,准确点说的是,给他送考院试的路费,一共是8两银子。”
老陈头惊讶得把碗里的茶水都撒了一些出来,结结巴巴的:“为什么给我们家三毛送银子,从来没有听村里有这个规定。”
这次族老没有说话了,而是看了一眼村长,让他来说这个原因。
村长笑眯眯道:“以前是没有这个规定,但是从前一段时间开始就有了,是从村里买的族田里面省下来的。”
“还有,只要是考院试的童生,都有一次机会得这个钱,如果是考举人就没有办法给了,村里也没有剩下太多的银子。”
老陈头恍然大悟,但还是